倾世皇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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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五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韩冥身世谜

  在养心殿与祈佑聊到子时三刻才罢,原本祈佑欲要留我于养心殿就寝,但是我却挽拒了。只道,“我来这,并不是来做你的人,而是为了保我的子。”祈佑未做他言,只吩咐左右侍卫用他的龙攀护送我回宫。

  寂寞正云雾,深夜风烟袭,幽香暗断魂。这回去的路上我想了许多,皆是关于祈佑与我闲聊的话,让我最深刻的还是苏思云。我问他,既要宠她,却不封她,难道不怕她起疑?祈佑却是回了我一句不可思议的话,一年前,速私语努亲口对他坦诚了自己的身份,那时她已怀有身孕,她求祈佑能留下那个孩子。祈佑留下了她的孩子,而且,不计较她奸细的身份,给了她更多的宠爱。而苏思云也沉溺在这份宠爱之下,甘之如饴。

  我想,苏思云是爱祈佑的,更爱那个孩子。所以她才坦诚了自己的身份,恳求祈佑能留下那个孩子。

  可祈佑说,苏思云的内心绝不如外表那么单纯,她的心中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。她不说,定是有所顾忌。所以他打算,用宠爱慢慢化解她的戒心,让她将隐藏于亓国的奸细全数抖露出来。

  听了这么多,我只给了祈佑一句话,“若真要化解她的戒心,皇后之位给她,太子之位给纳兰永焕。”

  祈佑一口回绝,给了三个字,“不可能。”

  我问为什么,难道你不想一网打尽吗?

  他只答,皇后之位,我只承诺过给你,除你之外,任何人妄想。

  我都已经将当初那个承诺看淡,而他却始终执着吗?我很乱,真的很乱。从何时起,我面对爱竟如此絮乱,拿不定注意。理智说,现在已容不得我一错在错了。

  回到寝宫,最先见到的是守夜的莫兰和心宛,她们见我来先是行了个礼,后恭敬的迎我进去。

  “主子,听闻您今夜与苏贵人发生了冲突。”莫兰永远是好奇心最重,也最爱言是非之人,“您以后可要当心她哦,别看她外表那么单纯,其实她可有城府呢,她一定会想法设法对您不利呢。”

  迈进寝宫门槛那一刻,我霍然顿住步伐,冷冷的扫她一眼,“莫兰你可听过,说是非者定是是非人。”

  她听完,立刻默默垂首,噤声不语。我看不清她的表情,更不想看清,蓦然转入寝宫,将厚重的门关上,将她们二人隔离在外。

  没走几步就看见菀薇独自倚靠在桌旁,单手支着摇摇欲坠的头,还有桌上一直摆放着的药……她一直在等我?我朝她缓步走去,菀薇或许是听见脚步声,立刻惊醒,“主子,您回来了。”她有些慌乱,目光急速投放在桌上的药,伸手在碗边试了一下温度,“哎呀,都凉透了,奴才再去给您热一遍。”

  看着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的侧脸,那一刹那我仿佛再见到云珠。她总是在深夜等我回来,将那一碗汤热了一遍又一遍等我回来。

  我立刻想要接过她手中的药碗,“不用了,这么热的天,喝点凉药没有大碍。”

  菀薇忙收回手,不依,“主子,您身体不行,一定药喝热的,您等着我,很快。”她生怕我会抢了她手中的药,一溜烟端着药碗没了人影。

  我带着淡挽的笑容坐在圆凳之上,静静的等待着菀薇回来。无聊之既,将随身携带的夜明珠取了出来,云珠……云珠与太后有什么关系?或许说,云珠和韩冥会不会关系?如果没关系,无缘无故为何要说起我?云珠与他们很熟?

  ――家父沈询乃声明显赫,功高盖主的大将军,却在六年前被皇上以谋逆之罪满门而抄斩。

  ――十三年前我家遭遇变故,我侥幸逃了一条命,幸得她救了我。

  六年前,谋逆罪名,满门抄斩。

  十三年前遭遇变故,侥幸逃脱。

  七年前云珠说,六年前满门抄斩。七年后,韩冥对我说,十三年前家遭遇变故。时间竟然出奇得吻合……这到底是巧合还是……

  ――那次之后,我就与哥哥失散了,为了找寻他,我游荡在外皆以偷为生。

  哥哥!

  脑海中猛然闪现出一抹灵光,难道韩暝是云珠的哥哥?

  门突然被推开,吓了我一大跳。定睛一看,是菀薇端着药进来了。她小心翼翼的端着刚热好的药生怕撒了出来,最后来到桌旁放下,“主子快喝了吧。”

  “辛苦你了,菀薇。我这个主子很难伺候吧。”拿起药勺,放在嘴边轻轻吹散热气,然后一口咽下。只有一个字形容――苦。这到底是什么药啊,苦到这种程度,真怀念连曦的茶,真怀念……昱国的一切。

  “怎么会,主子你是奴才见过最和善的主子了。”

  “和善?”我自嘲的笑了笑,“好了,你退下吧,我要安寝了。”淡淡的屏退了她,我拿着勺一口一口的饮着碗中那漆黑的药汁,苦涩的感觉蔓延了全身。难道,如今的我给人的感觉还是和善吗?如果真的是和善的话,那我就很难呆在这个后宫,更难保全我的孩子。更何况,现在的祈佑也不便保我,因为他要从苏思云那下手,如果真调转头来保护我,他的计划就要泡汤了。

  我知道,这个后宫皆在猜测我腹中之子是谁的,祈佑没有解释,我更没有解释。流言蜚语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四处流传着。

  苏思云这个人,我还是暂时不要再去招惹了,能避则避吧。

  次日我听闻一个消息,展幕天被封为侍中,侍从皇帝左右,是个不错的官位。真没想到祈佑会如此看重展幕天,十六岁初为状元便一举封为侍中,相信朝廷中会有许多人不满吧,也不知展幕天是否能承受四面而来的压力。

  今早我派菀薇带话去太后殿,希望能见韩冥一面,还给太后带去三个字‘沈绣珠’。果然,不出一个时辰,韩冥就来到昭凤宫,我屏退左右隔着插屏与之会面,只为了防人说闲话。不过即使是这样,也还是会有人说闲话的,可我不介意,难道我被宫人说的闲话还少吗?

  “辰主子,你给太后那句‘沈绣珠’不知是何意?”韩冥的声音冷冷的由插屏另一端传了进来,隔着插屏我只看得见他的身影,却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  “今天我只想问你,十三年前的变故,可是沈家的变故?”

  “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
  我骤然沉默,指尖扶过插屏,“记得多年前在雪地你背我走得那条路吗?我相信了你,我告诉了你我的真名,如今你能不能如当时我对你那般,告诉我实情?”

  “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吧。是的,我是珠儿的哥哥,沈逸西。

  那日,与珠儿失散之后,我倒在了韩俯门外……那时正碰上姐姐,她得皇上命回家省亲。正好,救下了我。姐姐她本性善良,根本不愿卷入那是非之中,为了帮我,她这么多年都在与杜皇后斗。

  还记得那日在碧迟宫我杀杜皇后的一幕吗?其实,是我怂恿皇上这样做的,因为,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害我家破人亡的女人。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能留下一条命?”

  韩冥的声音颇有激动之色,我听着他那满腹仇恨的话语,再次沉默了。原来当年的杜皇后与韩昭仪的十年之争竟是因沈家灭门而挑起,我一直都以为她是一个野心极大的女人,原来却是事出有因。

  “静夫人怀孕那夜,太后昭云珠去太后殿说话,我记得你也在里面,你们说了什么导致云珠一出殿便晕倒?”我问起了一个一直藏在心中始终不能解释的一个问题。

  “珠儿一直都不知道我就是她的哥哥,那夜我将实情告诉了她,因为我知道,她即将成为皇上下一个牺牲的人。我怕再不说,就没有机会了。她听到这个消息,很平静,平静到……仿佛是一个木偶,神色黯淡无光。没想到,她一出殿便晕倒了,站在里面看着她那娇柔的身子,我好想上去扶她……但是我不能。头一次,恨自己的无能,竟然连妹妹都保护不了。”说道动情处,他的声音逐渐哽咽,嗓音有些颤抖。

  “你恨皇上吗?”听到这里,我想到一个最大的关键,杀妹之仇。

  韩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很坚定的吐出两个字,“不恨。”

  “为何不恨?”

  “因为他是皇帝,他有他的苦衷,若珠儿不死,那将会是我们死。”他咬着牙,一字一句的说道,似乎在强忍着痛苦,“所以,你不能将我的身份告诉给皇上。否则,会牵连出我怂恿他杀母之事,你能为我保密吗?”

  “只要你不做伤害祈佑的事,任何事,我都会为你保证,会站在你这边。”我缓缓由插屏后走出,正对上韩冥已经湿润的眼睛,我亲口对他下了一个承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