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曜和张兴明一路跟随，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，以防被发现。


    只见村长带着几人冲进一栋房，门楣上的木雕有着雨燕的纹样。


    凌曜记得，这是村长的家。


    他也想起了江允儿和他说起她那晚听到的对话。


    悄然确定了身上的枪，和张兴明打了一个全程戒备的手势。


    张兴明点了点头，眼神开始变得警惕。


    两人靠近门口的时候，只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哭泣声，声音很小。


    来不及仔细听清楚，哭泣声转成刺耳的尖叫声，声音在不断地放大。


    “快快快！抓住她！”


    “你们追上！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嘈杂的人声随之而来，门被轰然打开，发出巨响。


    一个穿着白色裙子，浑身污渍的女人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。


    撞开凌曜和张兴明，从他们中间逃窜出去。


    只一眼，他们就认出来，这个女人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安明月。


    身后跑来几个男人，其中一个就是村长。


    男人们神色焦急地追着女人，丝毫不在意出现在门口的两个陌生男人。


    村长看见两位来者，原本沉重的脸色一变，强行恢复淡然的笑容。


    “两位警官，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呢？不让我们的人来迎接你，实在失礼了。”


    表面上说他们失礼了，实际上是在责怪他们不请自来，没有素质。


    凌曜没有空和他闲聊，示意张兴明追上去。


    接到指令，张兴明转身就朝安明月追了过去。


    虽然这几个村民体能看上去比一般人强，但张兴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，很快就超过他们，拦下了疯狂乱窜的安明月。


    被拦住的安明月无比狂躁，对着张兴明拳打脚踢。


    “安明月！冷静点！我是京海市警察，你丈夫在找你!”


    张兴明努力控制住她，将手中的警员证递到她眼前。


    看清了眼前的警员证后，安明月的眼神有了一丝的清醒。


    她捂着大肚子，声音颤抖地说，“我杀人了……警察同志……我杀人了。”


    另一边，凌曜拦住了村长的去路，示意他带自己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。


    看着对面高大的男人沉着且蕴藏严威的双眼，村长勉强保持着笑容，“我们的确遇到了点麻烦事，有劳警官了。”


    刚进屋，就看见满地的血脚印，沿着刚才众人追逐的路线一路蔓延到门口。
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。


    凌曜不动声色地顺着血迹，穿过大堂，一路往里屋走去。


    最后，血迹停留在走廊尽头一间房间门前。


    房门是敞开的，血腥味在这里也是最浓的。


    来到门口，房间里一个中年女人仰躺在地上，肚子上插着一把刀，已经没了气息。


    地上的血迹凌乱不堪，有着许多人的脚印。


    这是一个小房间，四周堆满了木柴和农作工具。


    凌曜避开血迹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。


    是安明月的母亲，安秀。


    “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一回来就看见这个情况……”


    村长站在一旁，神色满是局促，遗憾说道，“明月一直和她的母亲不对付，我们没想到她竟然……”


    凌曜没有回应，第一时间告知附近的派出所增派人手并让他们上报市公安局。


    增援人员过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，凌曜让刚才参与追逐的村民和村长都暂时不要离开。


    一群人都在村长家的大堂等候着。


    安明月裹紧了身上张兴明的外套，双眼失神地念叨着，“我杀人了……我杀人了……”


    村长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，脸色愈发沉重。


    这时，第一个收到警情的小麟从归乡宴那边赶了过来。


    看见大堂里的凌曜和张兴明，不由得神色一滞。


    “小麟…”村长叹了一口气，“丑事一桩啊！都让两位外市的警察看笑话了，你快喊你的同事们尽快过来处理。”


    他转过头，向凌曜和张兴明道歉道，“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，等下让小麟的同事处理好这件事就行了，让两位警官尽早回去休息。”


    “不急，我们也有任务在身，在座各位可能要先接受我们的询问。”


    凌曜沉声回答道，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安明月。


    “先从村长开始吧！”


    几个村民神色各异，悄然交换眼神。


    就近寻了一间房间，凌曜请村长先进去一对一问话，并让小麟在一旁做记录。


    而张兴明被要求在大堂外看好安明月。


    “村长，安明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里？”凌曜径直问道。
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我并不清楚，今天我一整天都在指挥大家筹备归乡宴，并不在家，乡亲们都可以替我作证。”


    村长慢悠悠说道，神色不慌不忙。


    “你这几天见过安明月吗？”凌曜直视着村长的双眼。


    混浊的双眼悄然转动，村长摇了摇头，“没有，这几天就见过她母亲。”


    这个村子，没有一个地方安装监控。


    根据派出所的中年警察说，之前有人要进来装监控，被村民强烈抗议了，说是扰乱他们这片净地，不尊重他们的文化。


    这个村长说话密不透风，并且抓准了他们没有证据，继续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。


    凌曜随口询问了几句，就结束了问话。


    出来时，他敏锐地发现几个村民悄悄挪动了位置，站位有点像在包围着张兴明和安明月。


    见凌曜出来，几个村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。


    平静的目光转而变得冷冽，凌曜扫视一圈村民，眼神带着警示意味。


    他朝小麟开口道，“我们先带安明月去调查，你等刑警过来勘察现场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能带走她！”


    村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出，他平稳地从凌曜身边经过，站在了几个村民前面。


    不知何时，门口陆陆续续出现不少高大结实的村民，拿着砍刀，对着里面的两人虎视眈眈。


    这安禾村的村民，不太老实啊？


    凌曜和张兴明不动声色地挡在安明月前面，坦然面对众人不怀好意的凝视。
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啊，警官，明月是我们村的人，你一个外地警察，不能随随便便带她走吧？”


    “就是啊！警察就能为所欲为？我们村的事情轮到你管吗？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众人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