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乐乐和揽月去了当年打程序的体育老师甄视康家里。


    江钺从墙上翻下来后，两人就去了最左边的一个房间。


    他俩一进去，里面的女人站了起来。
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警官，让你们没走大门。”


    “没事，理解。”江钺颔首道。


    宋吟看了眼手机然后递给江钺看。


    正是沈木发来的死者信息。


    程一然，京省人，毕业于师范大学，一毕业就分配到了顶升职业技术学校，但于七年前失踪。


    家属也报过失踪。


    只不过一直没找到人，其实这时候人应该已经死了。


    怪不得也姓程，竟然就是程序的姐姐。


    宋吟说：“介意我们录音吗？”


    赵金兰看着她那小小的录音机，有点犹豫。


    “这个录音后会对我们不利吗？”她问。


    宋吟摇头：“不会的，你放心。”


    赵金兰问：“好，那录吧。”


    宋吟问：“程序今天不在吗？”


    女人叫赵金兰，她说：“小序还在店里没回来呢，今天是他姐姐的日子，他说什么也会回来的，只不过现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。”


    程序三年前开了一家汽修店，做的也不错。


    江钺关掉手机问：“您的女儿叫什么名字？”


    “程一然，”赵金兰神情恍惚，“怎么了警官？你们今天不是问我儿子和当初那个体育老师的事吗？”


    “能说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？”江钺问。


    赵金兰看看他又看看宋吟，然后说道：“2022年10月26号。当时我女儿整个国庆都没回来，问了就说是有事，然后到25的下午打来电话说第二天是周末要回家，可是我们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也没等到她。”


    “然后就报警了，警察没找到人告诉我们人可能遇到了意外，前五年我们还总会去问他们，但是现在欸我也认了。”


    忽然她脸上有了丝丝喜悦，小心翼翼的问：“是找到我的女儿了吗？”


    “没，”宋吟率先开口。


    江钺默默看了她一眼。


    赵金兰默默叹口气。


    江钺问道：“我问一下程序当时骂了侯建平后，然后被打了是吧，那为什么又退学呢？”


    “我儿子没骂人，”赵金兰一字一顿的说，眼里闪过恨意，“是那个学校的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儿子！脸肿了不说，还掉了三颗牙，我儿子性子闷但人是好的，当时被打了后就一直说他自己没骂人，但是没人相信，第二天他说他不想去上学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让他去上，他死也不去，”赵金兰说。


    宋吟问：“侯建平赔钱了吗？”


    “赔了，赔了三万块，那些钱我们一直没动，直到三年前小序提出不去外面找工作了，想自己开店，我们才把那笔钱拿出来给新店添置了东西。”


    忽然外面有吵架声。


    赵金兰一听不对劲，连忙往外走。


    “哎呦，我妈又和人骂架了，你们别出来，我去看看。”


    江钺和宋吟通过窗户往外看。


    只能看到大门口的三两个背影在拉架，声音倒是清晰可闻。


    “你个鳖孙也不看看自家儿子干的勾当，跑这儿说我孙子孙女，我抽死你的烂嘴巴！”


    “你有本事别走啊，你到我跟前说来！”


    “你孙女就是跟人跑了，要不然怎么还不回来？你们还搞成一副孙女死了的样子掩饰耳目，真是笑掉大牙！


    程老太太一听这话，利索的抽掉自己的鞋子扔在了说话那人的嘴巴上。


    那老太太原本就干不过程老太太，但被鞋打了嘴巴，忽然觉得没了面子，说什么也要打回来。


    一群人拉了半天假。


    “闹够了没有？”


    程序呵斥完，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。


    他带着自己的奶奶和母亲往大门里走。


    然后关上了大门。


    程家老房子有三间，除了一间厨房，他们平常待的是中间的房间，最左边的房间待客。


    赵金兰说：“客房里有两个警察，问当年你被侯建平打的事。”


    程序沉默的看了眼客房，与里面的两人对视上。


    老太太先说话了，“他们来干什么？还嫌街坊邻居说我们不够吗？”


    “我让他们翻后墙进来的，没进大门。”赵金兰说。


    老太太：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奶奶你和我妈先进去，我去看看。”程序安抚道。


    老太太抿唇默默点头。


    程序进来后看了他们一眼，然后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，“我妈一提以前的事就忘了待客，先喝点水吧两位。”


    宋吟和江钺道谢。


    这个程序看起来十分稳重。


    江钺说：“程序我们在查一个案子，想问点关于七年前的事情，当年你骂过甄视康肥熊吗？还有介意录音吗？”


    “录吧。”


    “原本不想说的，”程序低声说了一句，然后说，“没骂过，是班里一个叫苏洲的人骂了，但甄视康听成是我，一句话没说就打了我，我一脸懵，等反应过来要解释的时候脸已经疼死了，但是解释完甄视康不信，他不信，其他老师也就不信咯，毕竟人已经打了。而且同班的同学也没人站出来说话。”


    “明明我旁边站的人能听出来是我后面的苏洲骂的，但是他们都没敢站出来说话，就是因为苏洲家里有钱罢了。”


    程序一口气说了很多。


    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。


    当年这个事私了了。


    没私了前他告诉了他们所有人都不信，一开始他站在办公室面对那些老师说了很长一段。


    他们不信。


    后面又面对着一个老师说，他只说了一小段。


    再后面他一个字也不想说了。


    一直到今天。


    江钺听完问道：“你姐姐和你一个学校教书吧，你们在学校关系怎么样？”


    程序安静了一会儿，面无表情的说：“和陌生人一样，她也不信我，不过即使这样，我也念着她是我姐姐的份上，会回来和家里人祭拜她。”


    “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，最后把警察说人可能已经出了意外的那一天当做了忌日。”


    江钺点点头，“好，我们了解了，今天谢谢你们的配合。”
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


    江钺和拿起杯子喝光程序倒的水，宋吟照做。


    两人从客房里出来，准备原路返回。


    程序说：“两位可以不用翻墙，走大门吧。”


    宋吟和江钺对视了一眼。


    “好，谢谢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