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后,唐婉忽然想起一件事,便询问道:“父亲,家中粮食数目不小,这些粮食该如何处置?”
    唐博君闻言,含笑答道:“此事朝廷已有章程。为父今日刚接到州府传来的消息,除玉米与土豆需作为种子,由我们自家带回京郊皇庄试种外,其余寻常粮食,大部分将直接划拨给漠北军营充作军粮。”
    唐婉微微挑眉,没想到是这样的安排,难道朝廷想要直接征收?这吃相不怕太难看吗?
    还不待唐婉追问,唐博君便详细解释道:“这其中,约三成算是我们家缴纳的税粮,剩余的七成,官府会按市价折算出银钱,在我们离漠前结算给家里。如此安排,倒也省却了我们自行变卖或长途运输的诸多麻烦。”
    唐婉听完,觉得这样的安排确实省心省力,倒是不需要再额外调配人手去处理这批数量庞大的粮食。
    毕竟自家人手有限,如果运回去倒也费事,本来她想着要不要直接卖给赵家。
    不过既然上面有安排,那就按照人家的来吧。
    只是,这开荒的粮食头一年不是免税的吗?合着他们几家的情况特殊?所以不能按照以往的政策吗?
    虽然有些疑惑,但是唐婉想了想,还是忍住心中的质疑,微微点头道:“既然朝廷已有妥善安排,那自然是最好。”
    事情商量完了,该问的也问了,唐婉便和姐姐一起起身和父母告别,回到自己屋子。
    回到屋,姐妹俩又说了会儿话,唐婉趁着唐静去收拾洗漱的功夫,赶紧和二丫联络。
    这两天她事多没主动联络二丫,二丫那边大概也没什么事,也没联络自己。
    但是刚刚吃饭的时候,唐婉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告诉战王全家要回京的事。
    “二丫在吗?”唐婉在心里默念二丫的名字,询问道。
    “主人,我在!”二丫快速回应道。
    “上次忘记告诉你,圣旨让全家随后回京。预计再过不久,我们全家便将启程返京。你将此消息,转告王爷。”
    片刻后,二丫明显欢喜的声音:“好的,主人!我这就去告诉王爷!王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!”
    “嗯,你去吧!”唐婉语气平静地回道。
    与二丫切断神识联系后,唐婉洗漱完并未立刻入睡。
    她躺在榻上想着接下里的安排,除了晚上和家里商议的那些,她还有两个庄子和州府的宅子。
    州府的宅子她在考虑要不要留着。
    毕竟自己一离开漠北,那宅子就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。
    庄子倒是可以留着,只是庄子知道的人也不多,让谁看顾好一些呢?
    唐婉正在想着这些问题,发现姐姐唐静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,大约已经睡熟了。
    唐婉悄悄起身,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,进入了自己专门打造的半现代卫生间。
    她反手轻轻掩上门,转身进入空间。
    她得抓紧时间再开垦些新田,不知道父亲和周司丞能商议延期几天,如果时间短,怕粮食不够。
    毕竟空间现在只有五万斤粮食,一下子也种不出五十万斤。
    后天可以收获一批,但是远远不够,所以要尽快开垦一些新土地。
    实在不行,到时候和赵家商议一下剩下的用银子买吧。
    唐婉这么一边想,一边往庄稼地那边走。
    到了地方,唐婉全神贯注开垦。
    开垦到五亩的时候,唐婉感觉灵力消耗不少,需要休息。
    她不得不停手,回到别墅,喝了杯灵泉水,然后打坐修炼。
    片刻,唐婉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,于是又继续开垦新土地。
    直到新的五亩地开垦完毕,唐婉呼出一口气,打算彻底休息:“今日便开垦这么些吧,过犹不及。”
    唐婉原地打坐,休息片刻,觉得灵力恢复一些,便将这新开垦出的五亩地,连同之前开垦的五亩土地,一并播下高粱米。
    这次她没种别的,全部种的高粱米。
    做完这些,唐婉赶紧回别墅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,收拾完自己这才从空间出来。
    唐婉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躺下,身体虽然疲惫,精神却有些亢奋。
    唐婉闭上眼,强迫自己休息,但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着漠北这些事务的后续处理。
    就在唐婉于漠北辗转反侧,盘算着家中产业如何收尾的同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,战王府内亦是灯火通明,彻夜未熄。
    书房内,战王手中执笔,面前铺着一张王府院落布局图,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    其实,自那从宫中得知唐家即将返京的消息,战王考虑一番便给漠北去了信,让那边把他准备的聘礼规整一下运回京城。
    上次从京城返回漠北的时候,他便已开始陆陆续续准备聘礼,只是后来南漠战事突起,很多安排被,只备下了一部分。
    前两日得知唐婉要回京,战王又在京城准备起了聘礼。
    库房都快被自己翻遍了,把觉得的合适的规整出来。
    而今晚,从唐婉那边得到确切回京的消息,让战王更是兴奋的难以入眠。
    索性就起来规划起自己的院落,下聘之后,唐婉便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,将来更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。
    他如今居住的主院,虽宽敞却过于冷硬,少了些许生机,想来不是女孩子喜欢的,所以他便开始在书房琢磨起这事。
    战王一边看图纸,一边自言自语:“这里需得重新修缮。西厢这排屋子可以打通,辟出一间更大的书房,她那些账册、书籍定然不少,需得安置妥帖。窗下要留出地方,她应该喜欢在明亮处看书。”
    战王的笔又移到院中:“院角的练武场或许该挪个位置,空出的地方可以引活水凿个小池,植些莲藕,再搭个凉亭?想必她会喜欢。”
    他甚至考虑到了库房的位置,想着是否要将靠近主院的私库扩建,以便存放唐婉未来的嫁妆和私藏。
    这般写写画画,修修改改,竟是折腾了大半夜。
    只是唐婉和战王都不知道的是,今天无眠的不止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