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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阴煞3

  “波!”的一声暴震,少教主被震退了一个大步,韩尚志身形一摇即止。

  少教主大感骇然,对方的功力修行,竟在自己之上,如果与他硬拼内力,自己必落下风,心念之中,旋身而进,双掌疾抡,幻起千重掌影,猛雨般洒出。

  韩尚志冷笑一声,扬掌晃身,穿人如山掌影之中,“灵龟一式”陡然出手。

  少教主见对方身法诡异,招式奇幻,竟是武林莫见之学,自己的招式受阻无功,骇然之中,疾退五尺。

  韩尚志得理不让,身形再进,“灵龟二式”跟着展出……

  少教主再度电闪飘开八尺,“嗤!”的一声,一只衣袖,被齐肩撕落。

  韩尚志连施两式绝招,竟然只撕下对方一只衣袖,心中也感到一凛,这少教主的功力,在“天齐八宿”之上。

  少教主登时面笼恐怖杀机,陰喝一声道:“冷面人,三招之内不叫你就地伏尸,本少教主当场自绝!”

  韩尚志不由暗自一惊,对方敢夸海口,必有所恃……

  心念未已,只见少教主凝立原地,双掌掌心相对—搓,乍然一掌拍出,一道轻柔的劲风,应一拍之势飘出。

  一旁的“天齐教”众,此时个个目瞪如铃,静待事态的发展。

  韩尚志蓦觉对方掌风有异,疾挥掌相迎,但慢了一步,对方掌风已然及体,顿觉真气一泄,双掌吐不出劲,登时惊魂出窍,这是什么怪功,竟然能破人真气。

  少教主双掌一收,口角擒着一丝陰笑,缓缓举步欺来:

  韩尚志大骇,这岂不是成了束手待毙?

  情急之下,再运真所,一次、二次、三次,真气又告复聚,心中这一喜非同小可,双掌倏扬,猝然拍出,如涛劲气,轰然有声。

  少教主做梦也估不过对方分明被自己所发的“和合神功”破去真气,竟然能出掌反击,但时间却不许他细想。

  闷哼声中,被震得倒翻丈外,身形摇摇欲倒,口角沁出两缕鲜血。

  旁观的教众,连四青衣老者在内,同发一声惊呼。

  原来韩尚志的功力,乃是由灵龟输注,这内力之中,含有部分灵龟的真元,本身已具陰阳互辅的作用,再加上曾浸泡“地脉灵泉”之中三日,脱胎换骨,所以真气散而复聚,这一点,他自己也想不到。

  韩尚志杀机已起,就在众人惊愕之间,—闪身,欺到少教主身前三尺之地,单掌上扬,就待劈……

  “住手!”

  一声娇喝,倏告传来,声音不大,但入耳惊心,韩尚志不期然的收掌后退八尺,举目一看,少教主身旁站定了一个美赛天仙的中年妇人,正以一种特异的眼神看着自己。

  韩尚志不由心中—震,这妇人的美,可与“陰煞莫秀英”相较而无逊色。

  她是谁?

  莫非她就是……

  少教主转叫了一声:“妈!”

  四青衣老者,和其余的二十一个高手,齐齐俯首躬身,口称:“夫人!”

  韩尚志如中雷击,身形一晃,几乎当场栽倒。

  她天齐教主的夫人!

  她自己的母亲“赛嫦娥王翠英”,在全庄惨遭血洗之后,抛血仇,弃骨肉,改嫁天齐教主。

  母子相逢,本是人间极大喜事,然而韩尚忘却心如刀绞。

  他的脸色,渐变惨白,目中金花乱冒,脑内—片混沌。

  他在心里大叫,她不是我的母亲,我没有这样的母亲,然而,事实岂能抹煞,他想回头出谷,但双脚不听使唤,像是生了根。

  他感到他的心像被戳了一刀,在滴血,在刺痛。

  耻辱,这是自己终生之耻,韩家历代为之蒙羞。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眼中的神情,复杂至极,使人无从分折,判别。

  场中一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。

  少教主狠狠地盯了韩尚志一眼,转头向“赛嫦娥”道:“妈,他就是冷面人!”

  “昭,我知道!”

  “孩儿的‘和合神功’对他无效?”

  “有这样的事,你们退开!”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娇躯前挪一丈,双眼迫视着韩尚志。

  韩尚志全身起了一阵痉挛,虎毒尚且不食儿,难道她真的要向亲生骨肉下手?可能她不知道自己是谁?不!师叔“毒龙手张霖”曾说在家遭惨变之后,带自己找过她,而她竟然要向自己和师叔下手,为什么,难道人比禽兽还要残毒?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粉面肌肉微见怞动,樱唇紧泯,似在压制着内心的激动。

  韩尚志终于忍不住开口了,但那声音变得连自己也听不出是发自自己之口,那不像是自己的声音,是一种怪声:“你是……你……就是……”

  “赛嫦娥”冷冷的道:“教主夫人!”

  韩尚志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,夹着模糊不清的话音:“教主……夫人……夫人……教主……”

  所有在场的人,全都面现惑然之色。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面色一变,但瞬又恢复冷静之态,大喝一声道:“冷面人,休得在夫人之前发狂!”

  韩尚志笑声一歇,咬紧牙关道:“教主夫人,你准备把在下怎么样?”

  “连环套中,非友即敌,向例没有活口出套!”

  韩尚志肝胆俱碎,脑胀欲裂,暗声道:“夫人,你认识‘毒龙手张霖’其人……”

  “住口,冷面人,你命运已然注定,不必再晓舌了!”

  韩尚志木然的向后退了一大步。

 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不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狠毒得没有半丝人性的母亲,她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,不婿再度嘶哑着声音道:“教主夫人,你记得与毒龙手在一道的那孩子……”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粉而剧变,不待韩尚志说完,一欺身,玉掌电闪拍出。

  韩尚志木然成疾,话说至此,还有什么不清楚,她是故意装龙作哑,居然向自己出手,念头只半转,只觉胸前一紧……

  “砰:“的一声,惨号突起,韩尚志被击飞丈外。

  但一股信念,不,是一口怨毒之气在支持着他,一翻身站了起来,“哇!”的一声,口血喷出两丈之多,“赛嫦娥”衣衫,立现无数鲜红花斑,像朵朵桃花。

  少教主疾步上前,欺向韩尚志……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秀眉一蹩,蓦地闪身上前,伸手便点……

  韩尚志已被这惨酷的现实,打击得神志不清,迎着人影,就是一掌!

  他虽在重伤之后,但功力末散,这一掌之势,确乎相当骇人。

  “砰!”

  “赛嫦娥”实承一掌,娇躯一晃,手指点出如故!

  韩尚志应指而倒。

  四青衣老者,闪身上前,躬身一礼,其中之一道:“恭候夫人示下!”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瞥了昏倒地上的韩尚志一眼,冷冷的道:“送入死牢,明天与第五十二批人犯,一同处决!”

  “遵令偷!”

  少教主插口道:“妈,不交刑堂讯问?”

  “不必了,这小子仅是个年青狂傲之徒,谅来不会怀有其他用心!”

  四青衣老者中的另一个,挟起韩尚志,正待……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突地一扬手道:“且慢!”

  随即飞指在韩尚志身上一连数点,道:“这冷面人功力不凡,我先行在此废去他的武功,以免发生意外,传告死牢总管我收押之时,必须再点他的残袕,只解开睡袕即可!”

  “遵令谕!”

  四青衣老者再度躬身,如飞而去。“赛嫦娥王翠英”携着爱子的一只手,转身人谷。

  蝤髯老者和于下二十个黑衣大汉,恭送如仪。

  就在韩尚志被拎之后不久,—条娇小的人影,来到了“连环套”外。

  她,正是乔为小叫化的东方慧。

  先后两个时辰之差,她和韩尚志错过了。

  韩尚志怀疑她被“天齐教”派出搜寻自己和她的“连环套”同一目的,在彼此寻找对方。

  小叫化东方慧,灵巧慧黠,好深知“连环套”无异龙潭虎定,“天齐教”高手如云,若是硬闯,决无幸理。

  直在套外一带徘徊到二更时分,才像一头夜猫般的扑入谷中。

  她凭机智,躲过了数重卡哨的耳目!

  入谷不久,她发觉情形不妙。谷道纵横交错,奔行了半夜,仍是干仞削壁夹峙的谷道,一无所见.而且似乎很多谷道。自已曾行经不止一次!

  几个时辰过去,她判断天快要亮了,但仍旧不能越出迷宫般的谷道,她芳心感到无限的焦灼,她想循夺路退身也不可能了,因她已被困在谷道之中。

  任她灵慧过人,此刻也感到束手无策。

  天亮了!

  漆黑如墨的谷道,逐渐开始明朗。

  东方慧如热锅上的蚂蚁,进退维谷,拜兄韩尚志的下落消息,丝毫没有探到,自身反而陷落“连环套”中。芳心的焦灼,莫可言偷。

  此刻,她急欲寻觅—个藏身之处,先避过“天齐教”中人的耳目,然后再筹思脱困之计,但,谷壁如刀斧削,高在数十丈之上,以她的功力,根本无法飞升,壁间说漫是藏身之所,连托足的地方都没有。

  而最使她焦灼的,并不是本身的安危,而是拜兄,不,应该是一见钟情的心上人的生死下落!

  她怕不能再见他最后一面,那样,她将死不限目。

  蓦然,—声杰杰怪笑起自身后……

  东方慧骇然回首,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,只见一个独眼黄衣老者,站在距自己一丈不到之处、来人何时欺近身后,她毫无所党。

  独眼英衣老者,独目二转,阴阴的一笑道:“小于,你辛苦了一夜,该歇息了!”

  东方慧芳心怦然而震,原来自己在谷道中瞎撞了一夜,瞒不过人家耳目。骇然道: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”

  “嘿嘿,老夫‘观天神郝昌’本教主护法!”

  “观天神……”

  “不错!”

  “独眼观天,这名号恰当之至!”

  东方慧虚身危境,仍不改那刁豁的天性,“独眼神郝昌”老脸一变道:“臭小子、死到临头,还敢出言不逊,你是否为了‘冷面人’而来!”

  东方慧心头巨震,拜兄果然在该教之中,惶然道:“冷面人被你们所擒?”

  “呢!擅闯‘连环套’的,无人能幸免!”

  东方慧更觉骇然,激动的道:“闯?是他自己闯来?”

  “不错,他自行投到!”

  “现在何处?”

  “死牢!你小子马上就可与他见面!”

  东方慧全身—颤,拜兄竟然被打人死牢,不知这死牢……心念末已,只听“观天神郝昌”又道:“他可以活到日出时分,距现在还有半个时辰”

  “他……怎样……”

  “按教规处决”

  东方慧脑内嗡的一响,身形晃了两晃,志哥哥半个时辰,就要被处决,以他的惊人功力,尚且被擒,自己何能为力,如果志哥不幸,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,不如被擒与他死在一处,最少,能见他最后一面,告诉他自己藏在心中很久了的一句话,告诉他自己的身世……

  心念之中,狂叫一声,夺路奔向谷中……

  “那里走!”

  “观天神郝昌”一晃身,截在东方慧头里,伸手便抓。

  ’他是“天齐教”四大黄衣护法之一,列为教主夫妇之下的特级高手之一,功力自非小可,这一抓之势,其快如电。

  东方慧本能的一偏身,肩头已被抓个结实,只一扭,脱出手抓,退后八尺。

  “观天神郝昌”不由惊“哦!”出声,这小叫化练是什么怪功,果然传言不虚,掌指刀剑莫奈其何!

  东方慧仗着护身宝衣护身,一扭脱身,但对方功力太高,虽然震脱,肩头仍感到一阵隐痛。

  “观天神郝昌”—怔之后,狞笑一声,欺身出掌……

  “郝护法!”

  随着这声娇唤,—个绝色中年妇人,出现眼前。

  “观天神郝昌”听声音已知来者是谁,忙收掌后退,肃然道:“属下在,夫人有何令渝?”

  “处决人犯时辰将届,你即速返坛监决!这小的交给我了!”

  “尊令谕!”

  “观天神郝昌”打了一个躬,转身人谷而去。

  东方慧一听时辰将届四字,登时芳心如割,狂叫一声,随着纵起身形,想追随“观天神郝昌”的后路进谷。

  “回来!”

  娇斥声中,小叫化东方慧的身形,被一股绝强的劲风撞落地面。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,更不打话,娇躯飞风般一转,手出如电,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,扣住东方慧的手腕。

  “赛嫦娥王翠英”似乎胸有成竹,探手东方慧衣衫之内一点,东方慧亡魂皆冒,芳心尽碎,念头未转,便已失去知觉。

  且说韩尚志被他的母亲“赛嫦娥王翠英”一掌打得口喷鲜血,随即穴道被点,失去知觉,等到他神志逐渐,恢复,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恶臭霉湿之气,扑鼻而来,中人欲呕,连呼吸都感到困难。

  他缓缓睁开眼,入目一片漆黑。

  这是什么所在?

  渐渐,目光恢复了黑暗视物的功能,眼前的景物,由模糊而清朗。

  难道我已经死了?他自问了一句,眼前置身之处,是一间宽广五丈的石室,一些黑影在微微蠕动,响起阵阵铁链镣之声,那是人,蓬头垢面,形同恶鬼!

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司地狱?

  他只觉阵阵寒气,从心底直冒,略一转侧,叮当!当啷!自己的双腕上,套了一付手拷,颈子上击着一条铁链,铁链的一端扣在室壁的一个钢环上。

  环扫石牢之中,约有三十人之众,一个个垂头跌坐,双目无神。

  韩尚志不由歇斯底里的狂叫道:“我已经死了,死了,死得这么不值,这么凄惨,她竟然对亲骨肉下这毒手!”

  他的叫声,引起全牢的囚犯齐齐抬头注目,但,没有—个人开口,也许,他们都被折磨得麻木了。

  他在想,竭力的想

  从暴风雨之夕,师叔“毒龙手张霖”带他到韩庄他的家。在枯骨堆中,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世……

  师叔的告诉了他身世之后,自绝在父亲的遗骨之旁!

  韩庄包括父亲在内的二百余具枯骨,尚未收埋!他要待报仇之后,然而……

  之后,他知悉屠庄的血海仇人是当今魔尊“魔堡”主人“血骷髅”……

  结识东方慧,义结金兰。荒林奇遇,闯“鬼堡”……

  这些片断,历历在目,又似乎已非常遥远:

  他欠八义帮主之女吴小眉一笔救命之恩还没有还!

  他还欠神秘的“失魂人”一段恩,没有报!

  义弟东方慧对自己情同手足……

  母亲“赛嫦娥王翠英”置夫仇家恨于不顾,改嫁他人,还对自己下毒手!

  他脑胀欲裂,再次环顾一遍石牢,不!地狱!

  恐怖:

  阴森!

  他喃喃地自语道:“我就这样死了,含无穷之恨结束了生命,一切恩怨情仇,从此—笔勾消;我不能死,不能死!啊!命运之神的安排太残酷了……”

  他感到周身逐渐麻木……

  突然一一

  “卡!”的一声,一道亮光,透人石牢,壁间开了一孔,一个个孔呈现眼帘、是那么眼熟、又是—声“卡!”孔洞盖上,一声轻叹,隐约传来。

  “是她,对‘彩蝶李芸香’,我没有死,这里是‘天齐教’的因牢!”

  韩尚志几乎失口而呼!一丝意念恢复了!

  于是—

  谷道中的一幕,再现心头,吐血,穴道被制,昏迷……

  他试行运气,功力仍在:

  他站起身来……

  “坐下,别动!”

  一个细如蚊纳的声音,传入耳鼓。

  韩尚志依然—震,这话分明对自己而发,但目光扫遍石牢每一角落,却未发现任何异状,奇怪、在这人间地狱之中,谁人以“传音入密”、之法对自己讲话?

  “冷面人,坐下,别动!”

  那声音再度传来。

  韩尚志心头为之巨震,不期然的依言坐了下来,立即以“传音人密”之法回应:“你是谁?”

  “我?你听不出来?”

  “有些耳熟!”

  “我是‘有心人’!”

  韩尚志禁不住心狂跳、又是那神秘的“有心人”。鉴于以往的事实,—种脱困之念油然而生,但他同时觉得骇然,“有心人”怎会到“天齐教”石牢所在?

  “你是,有心人’?”

  “不错!”

  “姑娘现在何处?”

  “死牢隔室!”

  “什么?死牢,这里叫作死牢”

  “不错,你现在‘天齐教’的死牢之中!”

  “姑娘怎会到了这里?”

  “不到告诉称的时候!”

  韩尚志咽了一泡口水,他想问“有心人”是否为救自己而来,但冷傲成性的他,问不出门,话题一转道:“这里囚的都是些什么人?”

  “待决之囚!”

  韩尚志倒抽了一口凉气,自己也是待决之囚了,脱口再道:“我说待决之囚?”

  “不错。这些人有的是‘天齐教’对头,有的是教中犯了教舰的教徒,他们在等待着人生的最后一刻!”

  “在下也是?”

  “当然!”

  “姑娘此来。必有目的?”

  “你说对了,我是有为而来,现在你不能乱动,必须装出功力已失的样子!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凡进入死牢的人,在进牢之前。由死牢总管废去他的武功……”

  “但是在下……”

  “是的,你功力仍在,至于为什么,你日后自知,这是‘失魂人’的安排,我不能向你解说!”

  “失魂人,姑娘是奉‘失魂人’之命而来?”

  “不错!”

  “我想请问姑娘一件事?”

  “讲!”

  “我那拜弟小叫化东方慧现在何处,生死如何?”

  “有心人”停了一停之后,道:“他的生命不会有问题!”

  “他现在在何处?”

  “连环套中,但已在‘失魂人’翼护之下!”

  韩尚志心头一松,道:“失魂人也到了这里?”

  “别尽说闲话,你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可活?”

  韩尚志不由抨然心惊,激动的道:“多少时候?”

  “两个时辰,现在是丑时,一到卯时,这死牢中的三十一个死囚,连你共三十二个,将被处决:“

  韩尚志—颗心顿往下沉,一股怨毒之气,冲胸而起,咬得钢牙格格作响,他恨,恨那毒逾蛇蝎的母亲“赛嫦娥王翠英”,是她下手擒住自己而被送入死牢。当下恨声道:“如何处决?”

  “天齐教规例,为体上天之德,杀人不流血,赏以全尸,先以毒药把应死的人毒死,然后抛出‘连环套’外掩埋……”

  “毒死?”

  “不错!你不必妄想逃脱,囚入死牢的人,死了以后才能出牢,就是说唯有死人才能出这石牢!”

  韩尚志“呢!”了一声,默然无语。

  “有心人”继续又道:“这死牢建在地底,出口地道机关重重,有近百高手,分层把守,而且被毒死的人,抛出掩埋之际,例由监决人再点死尸‘死穴’,这样万无—失!”

  韩尚志终于忍不住道:“姑娘此来,就是告诉自己这几句话?”

  “还有,你或可得救……”

  “生死有命,在下不在乎了!”

  “你不在乎,但另外有人却在乎!……”

  韩尚志惑然道:“谁?”

  “失魂人!”

  “失魂人,为什么?”

  “你日后自知,她在设法救你,但将付出极大的代价!”

  “失魂人为了救我而要付出极大的代价?”

  “不借!”

  “她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
  “目前仍然不能告诉你!”

  韩尚志缄口无言,这真是令人莫测,令人难以置信的怪事,突然,他灵机一动,几乎忍不住失口而呼,颤抖着声音道:“姑娘,你说死人可以脱出这死牢?”

  “呢!不错,怎么样?”

  “在下已有脱身之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