诡异的儿歌不断重复，听得黄晓龙小心肝直打颤。半响也鼓不起勇气踏入画室，想了想，礼貌的敲了敲门。
“你好，有人在吗？”
他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行为很傻比，但却很有效。
歌声戛然而止，拿着画笔的手停了下来，然后女孩缓缓转头。
月光下，看不清楚女孩的脸，黄晓龙真傻一般用电筒照射了过去：“原来有人……。”
‘人’字在黄晓龙的喉咙中打转，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因为这个女孩太熟悉了，不是周雪，也不是被封在石膏中的女孩，而是何瑶。
“草，什么情况？”黄晓龙觉得世界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，没有想到本来已经淡忘的何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：“何瑶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“我在画画啊。”何瑶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诡异的声调，头却转了回去：“你看看我画得漂亮吗？”
心思电转，还不等黄晓龙决定要不要进去，何瑶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：“你看看，漂亮吗？”
眼睛的余光已经能够看到何瑶的长裙，没有动作，干笑两声后黄晓龙将目光放在了拿到面前的画板上。
借助电筒光，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画上面的内容：晚上，在一间没有开灯的教室中，一个个学生整齐的坐着，头全部转向了一个方向。
在黄晓龙看他们的同时，仿佛也都看着黄晓龙。
“咳咳，好看。”
违心的回答，黄晓龙慢慢的转头看向身边的何瑶。
何瑶正带着微笑看着手中的画作，表情十分满意，但随即露出一丝幽怨。
“你看，就差一个人了。”
细长的手指，指着一个空位，那是画里唯一空着的位置。
黄晓龙心中一颤，这不会是要让自己补进去吧。
呼吸变得细微，但何瑶并没有考虑黄晓龙，而是拿出画面慢慢的在空位上描画起来，很快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出现在了空位上，正要画脑袋的时候，何瑶却停了下来。
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：“该让谁来呢？”
黄晓龙正要回答，何瑶已经接着开口：“嗯，嗯，好的，我听你们的。”
听你们的？眼睛的余光打量四周，除了自己和何瑶，周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。但何瑶却仿佛在和人对话一般，自言自语。
“我也知道，大家都是有感情的。”
“行，那就找她。”
“不能这么说，她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嗯，嗯，我是班长，我说了算。”
只有何瑶一个人的声音，但黄晓龙却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许多，仿佛无数的鬼魂正围绕在他的身边。
似乎做好了决定，何瑶再次动笔，很快，白裙女孩的头被添了上去，隐隐中，黄晓龙感觉到了一丝熟悉。
“周雪？”一个名字脱口而出，随即黄晓龙摇头否定：“不是，只是有点像。”
“她不是周雪。”何瑶抚摸着画纸，明明刚刚画上去的，却已经干透，没有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任何的污迹。
“那这是谁？”
“李晓玲。”
黄晓龙一愣，才反应过来：“李晓玲？周雪的母亲？”
何瑶点点头：“是啊，她已经晚了好久好久了。”
“不对吧，周雪都20左右了，李晓玲起码40岁，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同学？”
“她不是同学，而是实习的老师，不过她说了，要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。”
何瑶的笑容变得诡异而渗人，黄晓龙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李晓玲会自杀并且说出那么奇怪的话。只是这和周雪有什么关系。
“就算李晓玲是你们老师，但这和周雪有什么关系，还有和温雅母女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何瑶没有理会，而是将画递给了黄晓龙：“给你，做个纪念。”
“纪念你大爷。”脏话脱口而出，实在没办法忍住，这样的礼物估计正常人都不会去接。
何瑶没有在意，而是点点头，慢慢的走入了画室。
“等等。”
“砰”的一声，画室门被关上，差点撞到追上的黄晓龙。
门撞到门框再次打开，画室中却没有了何瑶的身影，只有刚才那副画孤零零的放在画板上。
正准备进画室看看，一阵熟悉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响起，刚接起电话，就听到伍剑焦急的声音。
“阿姨乘我们不注意上吊了，周雪被发现昏迷在了树下。”
黄晓龙终于明白了何瑶话中的意思，原来‘就找她’指的是李晓玲，那周雪安全了？
没有纠结这个问题，黄晓龙让伍剑将电话拿着程橙。
李晓玲的死对程橙的打击很大，声调还带着哭音。
没有时间安慰，直接问起了何瑶的行踪，程橙一边抽泣一边回答：“何瑶在我身边啊。”
“在你身边？”
“是啊，她很早就来了？”
“很早？”
“嗯，你走后不久。”
“她一直在你身边？没有离开你的视线？”
“嗯。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，没事。”
嘴里说着没事，心里却充满了迷茫，何瑶竟然一直在程橙的身边，那自己看到的是谁？
不对，自己看到的应该是何瑶，叫她的时候并没有反驳，只是就算是鬼难道能够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？从没有听说过鬼会什么分身术。
更加重要的是，李晓玲的死肯定会惊动很多警察，男人本身自带阳火，警察更是正义的化身，本身就有辟邪驱鬼的气息，黄晓龙想不到什么鬼会这么的强悍。
目光落在刚才拒绝的那副画上，黄晓龙走过去将其拿了起来，这是现在唯一的线索，就算有问题，只要能够安全的带到阴街，他不觉得有多么强大的鬼能够在阴街乱来。
要知道，阴街可不仅只有他的供奉大厅，还有父亲和爷爷的，记得父亲临走前说过，不到四品鬼师，是不能进入他的供奉大厅的，由此可见里面的鬼是多么的强悍，更何况还有爷爷的供奉大厅。
爷爷的供奉大厅父亲并没有提起需要什么修为才能进入，或许对父亲来说，根本不相信黄晓龙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。
起码在黄晓龙的记忆中，父亲从来没有靠近爷爷的供奉大厅，不过，这样看起来，爷爷应该不止五品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