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丽很久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，擦了擦眼泪，站起来向着卫生间走去。
“丽姐，你干什么？”
穆铃急忙询问，侯丽回头笑了笑：“我没事，就是想要洗个澡清醒一下。”
穆铃站了起来，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黄晓龙。
黄晓龙点点头：“没事的。”
穆铃点点头，有些担心的看着侯丽走进了卫生间，一直站在一边的小桃改变了方位，站在了卫生间门口，这样可以兼顾客厅和卫生间。
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，黄晓龙觉得有些尴尬，于是便提起了话头。
“蔡亮说周波是他的兄弟，你们见过周波吗？”
本以为这只是蔡亮的借口，谁知道几名女孩都点了点头。
“见过。”
“见过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们都见过周波？”黄晓龙有些惊讶。
女孩们再次点头，穆铃将目光从卫生间收了回来：“见过，只是很少。因为丽姐的原因，蔡亮只要来KTV都是叫我们作陪，所以见过周波。”
“给我说说。”
“嗯，怎么说呢，周波这个人很瘦，而且喜欢呆在灯光比较暗的地方，他看上去挺好的，但总让人感觉怪怪的，特别是有时候他看人的眼神，让人感觉很恐怖。”
“恐怖？”
穆铃点点头：“嗯，我也说不出来，就是，就是让人觉得很害怕。”
“你们知道周波是做什么的吗？也和蔡亮一样混着？”
“不是的。”其中一个女孩开口：“周波很注重自己的形象，很多时候都穿着西装，感觉像是成功人士。”
“不是什么成功人士，应该是医生之类的。”穆铃打断了同伴的话：“我几次都在周波的身上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。”
“消毒水？”
面对黄晓龙的询问，穆铃重重的点头，一副很确定的模样。
很快，和王权交流了最新的消息，一个人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。
根据王权传来的资料，在第四医院，有一名叫做周波的外科医生，描述和穆铃等人见过的周波十分接近。
王权已经开始了进一步的调查，黄晓龙不禁暗自祈祷，希望周波便是这个关键人物。
“丽姐怎么还不出来？”穆铃有些担心的询问：“都快一个小时了。”
黄晓龙看了看表，果然，距离侯丽进入卫生间已经过去了将近50分钟，不由得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了卫生间门口的小桃。
小桃摇了摇头，黄晓龙紧张的心稍微放下，依旧有些担心的对着穆铃开口：“你去看看吧。”
其实不用黄晓龙说，穆铃早已经站了起来，快步向着卫生间走去。
“砰砰砰。”
“丽姐，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卫生间中传来含糊的女声，声音中还夹杂着水涌动的声响。
穆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，再次敲响房门：“丽姐，丽姐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我刷牙。”
声音依旧含糊，但这样的解释明显让穆铃放松了许多。
“那好，你快点。”
“嗯。”
穆铃走回沙发，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，而是和黄晓龙挤在了一起，就在黄晓龙尴尬的想要站起的时候，却发现其他的女孩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。
穆铃将嘴伸到了黄晓龙的耳边：“丽姐从不刷牙的，她都用漱口水和洁牙粉。”
黄晓龙眼睛猛地睁大，从让开的穆铃身边站起，走向卫生间，边走还边对小桃施了一个眼色。
小桃点点头，走向卫生间的房门，本来已经穿门而过的她却仿佛撞到了一堵墙壁，被弹了回来。
这时，黄晓龙已经走到了房门前，看到小桃的模样目光一凝，假意敲响了房门。
“侯丽，快点，我憋不住了。”
“等下，我漱口呢。”
依旧是含糊的声音，夹杂着水的咕噜声。
扭动着把手，黄晓龙试图进入卫生间：“我憋不住了，不行了，不行了。”
卫生间的门，为了防止被无意反锁，在外面的把手上，都留着一个可以用工具打开的小孔。
黄晓龙拍打房门，用声音掩盖着自己转动小孔的动作。
“咔”
一声轻响，黄晓龙直接撞开了已经打开的房门。
房门后，花洒不断的用热水冲击着地面，卫生间一个人都没有，只有水涌起时的咕噜声，一愣后，黄晓龙才发现，在浴缸厚重的泡沫下，正不停的冒起水泡。
直接将双手伸进了浴缸，一个人被抱了出来，正是全身赤裸的侯丽。
侯丽没有死，离开水面后不停的咳嗽，带满恐惧的眼中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。
刚才的一段时间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人生的噩梦。
侯丽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，选择了洗澡，她心中隐隐有一种冲动，那就是跟随着蔡亮离开这个世界。
花洒带着温度的水流冲击着她的身体，手中的刀片几次放在了手腕上，却都没有勇气走出最后一步。
或许痛恨自己的软弱，又或许想让自己清醒，侯丽闭着眼睛，任由水流冲击着自己的面部。
不知道多久，激荡的情绪终于缓和，侯丽抹去脸上的水迹，转过头。
因为水蒸气，卫生间中的镜子已经变成了模糊一片，只能隐隐看到自己的轮廓。
伸出手指，侯丽在镜子上慢慢的勾勒出了蔡亮的模样。
勾勒出的那一抹亮色上映出了她的模样，侯丽呆呆的看着：“以后还有人会这么爱你吗？”
水蒸气慢慢的覆盖上了原本清晰的轮廓，就在侯丽打算洗澡的时候，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开始在上面写字。
‘总有人会代替我去爱你。’
“蔡亮，蔡亮是你回来了吗？”侯丽顿时激动了起来。
但她的话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，那清晰的字迹反而在她的问话间透出了丝丝的血色。
侯丽没有放弃的继续询问，但她却没有注意到，本来没有使用的浴缸，从下水口正在向外冒起水柱。
“蔡亮，你说话啊，你说话啊，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来陪你？”
犹如杜鹃啼血的话，终于得到了回应，只是这次出现的字迹很慢，如同垂死的人，正在艰难的书写。
“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