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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4章 不公的命运

  周强的话让三个姐姐怒目而视,最后只能低下头不发一言。

  端坐的老妇人看向自己的儿媳,缓缓开口:“红梅,你和隔壁的老王不清不楚的,村里到处都是闲话,房子的确不能给你,至于孩子……。”

  老妇人在三个姑姑紧张的目光中沉吟半响:“孩子到时候看情况吧。”

  三个姑姑露出了胜利的笑容,红梅也笑了,只是笑得十分悲怆。

  她没有解释,和老王的事情已经说了无数次,所有人都点着头,用怪异的目光演绎着什么叫做表里不一。

  她累了,真的累了。

  摸着孩子的头:“儿子,和妈妈走。”

  “等下。”老妇人不顾弟弟的劝阻站了起来:“孩子有可能是我们周家的种,你不能带走。”

  听到不能和母亲一起,刚才就被吓坏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。

  仿佛担心再出变故,大姑冲过去抢孩子,红梅也紧紧的将自己的孩子抱住,听到孩子喊疼,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。

  见两人僵持不下,剩下的两个姑姑也冲了上去,舅爷想要帮忙,却被老妇人拦住:“弟,这是我们家的事。”

  一句话,让舅爷唉声叹气,一跺脚快步的离开。

  失去了唯一帮助自己的人,孩子也被抢走,红梅仿佛失去了主心骨,瘫坐在地上:“这是你们周家的孩子,我和王哥什么都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”

  带着胜利笑容的二姑站上了道德的高点:“红梅啊,我们也不是这么绝情的人,是吧,只要你能证明和老王没的确没什么,你还是我们的弟妹,还是我们一家人。到时候啊,姐姐们给你道歉。”

  “就怕她证明不了。”

  三姑的补枪,让红梅停止了哭泣,喃喃自语:“证明,证明。”

  老妇人走了,三个姑姑也带着哭闹的孩子走了,天上下起了小雨,淋湿了呆坐的红梅。

  一边的周雪抹着眼泪,拉住黄晓龙的胳膊:“姑姑都是好人,她们怎么会这样,这一定是假的。”

  周雪的话仿佛惊醒了发愣的红梅,红梅站了起来,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,黄晓龙正要跟上。周围的场景却发生了变化。

  干净的地上铺上了一层落叶,红梅已经没有了刚才疯疯癫癫的模样,脸上还画了淡淡的状,看上去还有几分美丽。

  就在黄晓龙奇怪间,一个30左右的男人挑着担子走了过来,并没有进院子,就站在低矮的围墙边喊道:“红梅,我听小丫说你找我?”

  面无表情的红梅如同变脸一般挂上了笑容:“王哥,你来了,快进来,快进来。”

  老王有些犹豫:“我就不进去了,有啥事你说。”

  “王哥,我婆婆她们都没在家,我一个人也挑不起水桶,家里没水用了。”

  “啊?”老王依旧在犹豫,最后看了看周围,还是走进了院子:“红梅,水缸在哪,我给你接好水就回去,别人看到了不好。”

  “我们又没什么,有什么不好的。”

  “是没什么,但,唉,人言可畏啊。”

  红梅抿着嘴没有说话,指了指厨房,老王这下没有犹豫,将担子一放就走进了厨房,随后他来回的穿梭于院子的水井和厨房之间。

  似乎真的很怕人看到,老王的动作很快,不多时就用衣服擦着汗走了出来。

  “那红梅,我走了。”

  “别,喝口水吧。”

  “不了,不了。”

  红梅拿着水靠近,老王连连躲避,最后红梅一下子哭了起来。

 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老王傻了眼:“红梅,你,你这是干啥?”

  “我脚,脚。”

  “脚,脚怎么了?”

  老王不自觉的靠近,就听到红梅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王哥,对不起。”

  “啊?”老王抬起头,一道亮光砍向了他。

  红梅掏出藏在身后的菜刀,重重的砍在了老王的脖子上,老王应声而倒,脖子不停的涌出鲜血,整个身体都在抽搐。

  “王哥,对不起。”红梅一抹眼泪,再次举起了刀,直到将老王的头完全砍下,才艰难的将身体拖进水井中。

  一声巨大的水响,红梅举起老王的头颅喃喃自语:“这个可以证明了吧。”

  周雪已经捂住了眼睛,全身都在打颤,黄晓龙叹息着摇头,这样的悲剧,让他看得心伤。

  但事情却还没完,红梅一直坐在院子中,老王的人头就放在她的边上,太阳落下又升起,升起又落下,老妇人等人的身影并没有出现。

  直到第三天,红梅才站起来,步履艰难的将已经散发出味道的人头放入了冰箱。

  在她当人头放入冰箱的那一刻,周围再度发生了变化。

  刚才的人全部出现在了院子中,红梅披头散发的跌坐在地上,在她的面前,是一席白布遮盖的小小身影。

  老妇人叹息着开口:“红梅,人死不能复生,你也别太伤心了。”

  “孩子怎么死的?”

  “怎么死的?”二姑摇了摇头:“淹死的呗,我估计就不是我们周家的种,大弟、小弟谁不是从小就在水里泡着的,跟条鱼一样……”

  “闭嘴。”

  “闭嘴。”

  老妇人和舅爷同时开口,两人对视一眼,老妇人才发出一声长叹:“孩子是我们周家的,这事就这么定了。”

  母亲发话,三位姑姑也没了言语。

  红梅转身跪在老妇人面前:“妈,我想给孩子大办。”

  “大办,不可能。”三姑跳了起来:“孩子死了是夭折,哪有大办的。”

  “就是,按照习俗最多准备一口棺材埋了也就是了。”

  “夭折的大办不吉利,你是想要咒我们是吧。”

  红梅没有反驳,而是不停的磕着头,苦苦的哀求。老妇人抹了抹眼泪:“这样吧,棺材用常棺,祭品上齐,可以放鞭炮。”

  三个姑姑连声反对,却被老妇人制止,但红梅却并不满意,依旧在苦头哀求。

  老妇人劝了几句,一生气便离开了。

  舅爷叹了口气走到红梅身边:“好了,夭折的只能用清木棺,现在大姐让用常棺已经算是退步了,更何况允许放鞭炮。唉。”

  舅爷叹息着离开,红梅看着白布下的儿子,任由血水流过自己的脸颊。

  “这是周家的种啊,这是周家的种啊。”

  周雪已经哭得稀里哗啦,却依旧向黄晓龙解释着他们这过去的风俗。还未成年的孩子夭折,被视为最大的不吉利,一般只会裹着席子下葬。

  感情好点的也就是清木棺,所谓的清木棺就是没有上漆的棺材,这意味着和孩子一样,还未走完人生的路,希望死后继续走下去。不要来祸害家人。

  而放鞭炮则是让鬼魂认清自己的家,相当于将灾祸留在了家里。

  这样的风俗,黄晓龙无力评价,只有不断的摇头,他很同情红梅,如果红梅愿意的话,他也希望能够将她供奉在供奉大厅。

  只不过,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。

  孩子很快安葬,和老妇人说的一样,用的是有漆的常棺。在鞭炮声中,只有红梅的哭声惊天动地,仿佛要发泄所有的冤屈。

  怎么劝都不走,最后只有将红梅留在了小小的坟堆边。

  痛哭的红梅最后晕了过去,在她闭眼的刹那,黄晓龙两人眼前也是一黑。

  再看到东西时,红梅正呆呆的坐在院子里,身上布满了泥土,而周雪的父亲周强则跪在红梅的面前。

  “嫂子,别伤心了,我代我的家人向你道歉。”说着,就是哐哐哐三个响头。

  红梅站了起来,在周强不解的目光中从冰箱底层拿出了老王冰冻的头颅。

  “小弟,我已经证明自己了,我是清白的,孩子也是周家的种。”

  周强已经傻了,半响才急忙看了看身后:“嫂子,这,这还有人知道吗?”

  红梅摇了摇头:“我本来准备给妈看的,还没来得及。”

  周强想了一会儿,一咬牙:“嫂子,人,这个给我,你千万什么都别说,我去扔了,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。你不是给哥说你想去大城市看看吗,我存了点钱,你赶紧走。”

  红梅将目光落在周强的脸上:“小弟,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。”

  “你是我嫂子啊,我相信你。”

  周强说得很认真,红梅打量了周强半响,发出如同鬼泣的笑声:“嗯,嗯,好,还是有人相信我的。”

  红梅的话,让周强红了眼睛:“对不起,嫂子,我不敢帮你说话。”

  “没事,有人相信我就行。”

  红梅流着眼泪,并没有将人头交给周强,而是将其扔进了水井中。看着水井荡起的波纹:“王哥,对不起。”

  周强也站了起来:“嫂子,马上就要通水了,水井不要了,我回头弄点水泥封起来,这件事没发生过。”

  “小弟,谢谢你。”

  “嫂子,我,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妈和姐姐,她们,她们……。”

  红梅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,我嫁进周家,就是周家的人,妈和姐姐他们都对我很好,只是因为那个传言,才弄成这样,小弟,我答应你,我不怪她们,不怪。”

  周强低着头,一言不发,红梅含泪笑了笑,从他身边走过,走出院子的时候,唱起了歌,歌声悠扬,却是方言,让人难以听清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