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华，华叔？”
黄晓龙不确定的开口。
何家华一愣，随即也认出黄晓龙来，他的记忆明显比黄晓龙要好上许多。
“你是黄晓龙？”
“是我啊，华叔，你这是？”
指了指何家华手中的扫帚，表情有些怪异。毕竟三更半夜被一个男人拿着扫帚拦在小路上，怎么想都不会认为是件好事。
何家华还没有说话，一边抱着女儿的大婶先开口了。
“老头子，你认识？”
看着大婶怀疑的目光，黄晓龙赶紧投过去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：“阿姨好。”
大婶上下打量了半晌，才面带不悦的点点头，随即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何家华。
不愧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，何家华瞬间看懂了妻子的意思：“晓龙是我们看着长大的，不可能会干那种事。”
大婶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的意味，但表情比刚才和善了不少，缓缓点了一下头，算是打过招呼。
黄晓龙有些不明所以：“华叔，什么情况啊？有贼？”
老城区街道纵横交错，乱搭乱建的情况很多，不少的地方堆放着如同楼梯一般的杂物，足够身手敏捷的人穿房过屋。
小偷之类的在老城区并不少见，只不过都是些老街坊，一家出声，十家帮忙，围追堵截之下被抓住的小偷下场很是凄凉，前几年还有个小偷直接被打死了。
何家华摇摇头慌忙摆手：“不是，不是。”
黄晓龙更是一头雾水，大婶对黄晓龙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消除，见到自家老公这副模样更是心中有气，直接阴阳怪气的开口。
“晓龙是吧，唉，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畜生，天天蹲在我们卫生间外面偷看，要是被我抓住啊，我非得打死他不可。”
黄晓龙一愣，目光不由得看向大婶怀里的女孩，20左右的年级，长得的确很不错，算是小家碧玉的典范了。
感觉到黄晓龙的目光，女孩有些羞涩的跑进房间，何家华更是干咳两声提醒。
黄晓龙顿时尴尬：“哦，哦，卫生间的玻璃没挡上吗？”
老城区卫生间玻璃用报纸塑料等包裹上是标准配置，听到有人偷看，黄晓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。
何家华正准备说话，大婶已经抢先开口：“挡上了，怎么没挡上，你说人影都看不到，还非要在外面看个什么劲，要看直接进来看啊，只要你敢来，老娘让你看个够。”
大婶目光看向四周，瞬时进入了泼妇模式。
黄晓龙摸了摸鼻子，自己可不是那些长舌大妈，这话实在没有办法接。不过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房子，想到刚才的女孩，心中一动。
他很怀疑那个隔着不透明的玻璃都要坚持偷看事业的人，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色鬼。
想到此，他伸手拿起何家华已经放下的扫帚：“华叔，婶子，我检查下，刚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人，说不定那家伙正躲在什么角落呢。”
正在破口大骂的大婶一听，顿时脑袋一缩：“晓龙，你小心一点，要不大婶帮你叫人？”
见大婶连让何家华帮忙的意思都没有，黄晓龙不由得好笑，表面却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：“不用，这么晚了，大家都睡了，再说了，就算真的躲在这，我大吼一声，估计就能把那孙子吓住。”
黄晓龙说的的确是实话，要真是那色鬼，连大吼都不用，直接就会被吓住。
大婶却领会错了意思，连连点头：“对，这种人胆子最小，晓龙，就拜托你了。”
黄晓龙点点头，在老两口担心的目光中，向着一侧的角落走去。
那边是条死胡同，堆砌这不要的家具，显得十分杂乱，藏一两个人是轻轻松松的事情。记得那个被打死的小偷就是藏在这样的地方才没跑掉的。
走入拐角的时候，黄晓龙还对老两口点了点头，一进入死胡同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消失了。
就在胡同里面的一张破旧沙发上，正坐着一个干瘦的人影，颧骨凸起，脸上看起来如同皮包骨，单薄的身材硬生生的将单人沙发坐出了双人沙发的感觉。
此时他眼睛睁看着一边没有灯光透出的窗户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怎么还没出来呢，怎么还没出来呢。”
沙发的靠背透过他的身体，隐隐露出原本的模样，再结合他这个模样，大晚上要是被人看见，非把别人吓死不可。
但没有人看得见他，唯一能够看见他的黄晓龙也根本不会有害怕的感觉。
向前走了几步，黄晓龙举起扫帚在男人面前晃了晃：“喂，找你有事。”
“别捣乱，滚一边去。”
男人挥挥手，连头也没有抬起。
黄晓龙被他的反应弄得一阵无语，不由得加大音量：“你小子长大了，是吧。”
男人终于回过神来，扭头一看是黄晓龙，顿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，身子颤抖的向后移动：“店，店长，我马上滚，马上滚。”
“你敢动一下你就死定了。”
男人正是色鬼，听到黄晓龙的话，瞬间不敢再动，哭丧着脸，可怜兮兮的看着黄晓龙：“店长，我可什么也没做啊？”
“没做？”黄晓龙指了指窗户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男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悲催，其中还带着一丝异样：“店长，这窗户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，我也就是过过干瘾，这个可以吧？”
黄晓龙差点没忍住笑出来，急忙点点头：“行了，你去阴街等着我。”
“啊，这样也要被打啊？”
“靠，有事找你帮忙。”
“哦。哦。”
男人答应着，眼睛却在四处乱转，黄晓龙急忙提醒道：“你敢不去，我保证你会死得很凄凉。”
“店长，我已经死得很凄凉了。”
“那就再死一次。”
黄晓龙眼睛一瞪，顿时将男人吓得够呛，连忙点头哈腰的向着阴街的方向飘去。
看到男人并没有擅自改变路线，黄晓龙满意的点点头，走出了死胡同。
“晓龙，怎么样，我刚听到里面有声音，你看，大婶刀都准备好了。”
看到黄晓龙出去，大婶从何家华的身后伸出脑袋询问，边问还边晃悠着手中的菜刀。
“没有声音，是我在搬东西，要检查就要检查得彻底嘛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，谢谢了。”
黄晓龙摆摆手，随意应付了两句就向着小店赶去，身后远远传来大婶的声音。
“老头子，这小伙子不错，又知根知底的，要不让他和我们闺女谈个对象？”
黄晓龙一个趔趄差点跌倒，想到刚才惊鸿一瞥的小姑娘，心中也是一荡，大爷的，难道这才是愿灵真正的作用。
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一闪而过，刚刚走到阴街路口，就看到色鬼正畏畏缩缩的在路灯阴暗处晃悠。
“你干嘛，进去啊。”
冷不防的声音将色鬼吓得一个哆嗦：“店，店长，就在这打吧，我不还手，不需要这么多人打。”
“滚蛋，我是找你有事，走，进去说。”
色鬼犹犹豫豫的跟在黄晓龙身后，即便进入小店中也不敢坐下，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。本来因为请人帮忙还想客气一点的黄晓龙，见到这个自己二郎腿一挑，用命令的语气将事情安排了一遍。
本来弯腰猥琐的色鬼一直在点头，直到黄晓龙说完，才露出为难的表情。
“店长，我好色是好色，但我也有我的底线啊。”
“底线？”
“嗯。”色鬼重重点头：“不欺负同性，不欺负孩子。可你现在这个又是孩子又是同性的。”
“靠。”黄晓龙一拍桌子：“这是让你帮忙，不是，不是那个。”
“差不多，都是跟踪尾随。”
黄晓龙张张嘴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，只能用阴森的目光盯着色鬼。
“帮忙还是被打？”
“帮忙。”
色鬼回答得毫不迟疑，差点让准备好下句话的黄晓龙闪了腰。
白了色鬼一眼，黄晓龙拿出了小孩的衣服放在桌子上，色鬼很嫌弃的看了一眼，才勉强走过去闻了一下。
只见一道怪异的气息在色鬼鼻尖阴气的引诱下，钻入了他的鼻子中。色鬼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，鼻尖抽动寻找着方向。
大多数的鬼确定目标都是让对方沾染上自己的怨气，只有色鬼显得与众不同，毕竟色鬼选择目标并不是要杀害。
很快，色鬼有了反应，他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漂浮起来，虽然慢慢的向着一个方向飘去。黄晓龙急忙跟上。
本以为很快就会找到孩子的下落，却没有想到色鬼飘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。
黄晓龙心中一喜，以为已经到了地方，急忙上前几步，正要询问，却看到了色鬼的视线正落在路边的小姑娘身上。
那是一家酒吧，虽然已经夜深，但还是有很多夜不归的年轻男女在娱乐。
黄晓龙气不打一处来，一脚踢在色鬼的屁股上：“走。”
色鬼一下子滚出去很远，正好摔在年轻小姑娘身边。
“店长，不是我不找，而是这里人太多，阳气影响了我的感应啊，而且这些阳气让我好难……爽。”
色鬼说着，突然抬头看到了小姑娘修长的大腿，丝毫不再顾忌阳气对自己的伤害，眼睛都变成了桃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