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城

全部小说

返回首页死城 > 第十八章 断肠泪影情何限2

第十八章 断肠泪影情何限2

  宇文烈潜意识中的杀机,又告炽烈起来,对死城的人,他只有一个意念——杀。死城派人骚扰此谷,他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。

  破风之声传处,冷罗刹、姜瑶凤、另三名青衣小婢,已从石阵中疾奔而出。

  姜瑶凤急声道:“沈虚白呢?”

  “走了!”

  “阁下放走的?”

  “嗯!”

  “这五个此爪牙……”

  “在下打发了!”

  “阁下的行为不可解?”

  “也许是的!”

  “阁下只管请便,不必参与这场浑水!”

  “在下正是求之不得。”

  十数条人影,疾奔而至,当先四个白衣人,赫然正是死城属下金牌级高手死亡使者,后随十二名黑农汉子。

  死亡使者一行,到了宇文烈停身之处的三丈外,刹住身形,目光触及地上五具尸身,顿时杀机上脸,其中之一森冷的目光一扫宇文烈道:“啖鬼客,幸会了!”

  宇文烈冷冰冰地道:“的确是幸会,诸位选择此谷作葬身之地眼光还不错。”

  “找死!”暴喝声中,死亡使者出手攻向了宇文烈。

  另三个死亡使者一个奔向冷罗刹,一个扑向姜瑶凤.另一个大步走向三个青衣小婢。场面在刹那之间,弥漫了浓重的杀机。六个三对,顿时打得难解难分。

  那逼向三个青衣小婢的死亡使者,出手之间,把三婢之一震得吐血而退。另两个青衣小婢芳容失色,勉力各攻了一招。

  “砰!”挟着一声惨哼,又一个青衣小婢口血飞迸,栽了下去。

  字文烈、姜瑶凤、冷罗刹莫不焦灼万分,当面的对手,功力与自己全在伯仲之间,无法抽身间援。

  闷哼再起,最后一个小婢栽了下去。

  “带走!”

  死亡使者吆喝声中,三名黑衣人弹身而出。

  宇文烈见状大急,暴喝一声,运集毕生功劲,猛攻一掌,撼山栗岳的狂飞卷处。当面的死亡使者踉跄退了五六步之多。

 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,身形横里一划,正好截住三名黑衣人。

  三声栗人惨号,撕空而起,三黑衣人两个被震得飞栽而出,一个被劈成了一个肉饼,骨碎肉糜,令人怵目惊心。

  那死亡使者一退之后,又扑了进前,劈伤青衣小婢的那名使者,怒哼一声,加入战圈,变成了二对一之势。宇文烈双目尽赤,挥掌奋战,十合之后,已然险象环生。

  冷罗刹那一对,棋逢敌手,一时之间,决分不出上下。

  姜瑶凤却已显得不支,守多攻少。

  三个青衣小婢这时已然站起身来,其中两个人娇躯摇摇不稳,看来伤势不轻。

  九名黑衣汉子,一副跃跃欲试之态,但未奉命令,不敢出手。

  转眼工夫,又过了十招。姜瑶凤已然毫无还手之力,看来再难支五招。

  宇文烈在两名使者全力猛攻之下,情势已到了发发可危之境,若非仗着九忍神功护体,即令不死也必重伤了,他心中的焦灼、莫可言宣,只要自己这回落入敌手,后果简直不堪设想,尤其姜瑶凤是最好的人质……就当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声冷喝倏告传来:“住手!”声音不大,但却令人心神皆震。

  场中所有的人,全部不期然的停手后退,把目光瞟向同一方向,只见一个年在五十左右的贵妇,不知何时,已到了场边,后随四个青衣小婢。

  她,正是此间主人,姜瑶凤的母亲长公主,长公主目光一扫全场,然后停在宇文烈的身上,那眼神,清流澈如一泓秋水。宇文烈心头一阵狂跳,故意把目光移了开去。

  死亡使者之一一声怪笑道:“派头不小,快报上名号?”

  冷罗刹厉声道:“无礼!”

  死亡使者陡地一欺身,到了长公主面前八尺之处,怪声怪气地道:“徐娘半老,风韵犹存,想不到这荒谷之中……”

  长公主粉腮一变,眸中陡射奇光,冰冷地截住对方话头,道:“胡言乱语,死有余宰!”翠袖一挥,一道奇异的劲流飒然卷出。死亡使者嘿的一声怪笑,双掌疾挥,掌至中途,突然劲道全泄,嗒然下垂,僵尸般的面上,露出骇极之色,转身就待……

  翠袖再挥,惨号暴起,死亡使者五官溢血,栽了下去。

  没有人看出这半百贵妇用的是什么手法,竟然毁人于举手投足之间。

  死亡使者是死城金牌级高手,武功之高,江湖中已极少对手,而竟然毁在两个照面之间,的确是骇人听闻。

  另三个死亡使者顿时亡魂大冒,九名手下,更是面如死灰。

  宇文烈也是震惊莫名,想不到丈母娘的身手,竟会高到这种不可思议之境。

  长公主声色俱厉的一挥素手,道:“滚!”

  三个死亡使者下意识的向后一退身,其中之一道:“请示尊号?”

  长公主冷冷地道:“你不配问!”

  蓦在此刻,一从此阴森森的声音接道:“好大的口气!”

  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幽灵般的白袍怪人,冉冉而至,施展的竟然是武林早已绝传的凌虚步。

  眨眼工夫,已临场中,赫然是一个须眉俱白的白袍老者。

  三使者身形一侧,躬身俯首,道:“参见掌令!”

  其余九名黑衣汉子,垂手肃立,一颗头几乎低到胸部。

  白施老者大声地道:“免!”

  “谢掌令!”

  冷罗刹突地怪叫一声道:“章定山,你还没有死?”

  白袍老者面色一变,目中青光熠熠,振声狂笑道:“冷罗刹,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你,好极了,看来你该命绝老夫之手!”

  “章定山,助纣为虐,令王爷一家骨肉相残,百死难偿其辜!”

  “老夫三十六名手下,岂能白死……”

  “住口,公主金枝玉叶,岂能容人冒犯。”

  宇文烈已从双方话中听出了端倪,当初赵王府发生变故,冷罗刹护公主流亡江湖,连诛三十六名追击的卫士,这章定山必是赵王府卫士上之流的人物,但不知何以投效死城,当了掌令?

  掌令章定山目光转向玉面铁青的长公主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长公主,别来无恙,为了公主出走,老夫引咎辞去王府护卫长之职,想不到四十年后的今天,仍能见到尊容,的确难得。”

  长公主冷冷地道:“章定山,你想怎么样?”

  “不敢,此一时,彼一时,老夫身为死城掌令,对属下被害,以及任务受阻一节,不能不过问……”

  “你说吧?”

  “请长公主明示阻挠本城行动的原因?”

  “如果不呢?”

  章定山如银白须一阵拂动,狂妄地道:“老夫只好得罪!”

  一旁的宇文烈早已按捺不住,暴喝一声道:“老匹夫,你敢对公主无礼!”

  “哼!”怒哼声中,宇文烈一掌拍向了章定山,这一掌挟毕生劲力而发,势道令人咋舌。

  章定山只一晃,轻轻避开了这一击,一掌乘势劈出。

  宇文烈冷傲成性、不避反迎,双掌再度挥出。“砰!”然巨震声中,宇文烈退了一个大步。

  章定山怪笑一声,云龙探爪,抓向字文烈当胸,抓至中途,陡然变式,报扣腕脉,这一扣之势,奇诡得出无甚匹。宇文烈心念都来不及转,便被扣个结实。

  长公主神色一变;道:“放开他!”

  章定山阴阳地道:“歉难从命!”

  姜瑶凤娇喝一声:“老匹夫,敢以这种态度对待我母亲!”

  素手一划,幻起无数掌影,罩向对方要害大穴,这一手,也可算是震惊武林之学,可惜,她碰到的对手。功力太高了……

  “丑丫头,别找死!”

  反掌一挥,姜瑶凤被震退了四五步之多。

  宇文烈双重神护体,穴道根本不虞受制,振脱出掌,双管齐下。这一着,完全出乎章定山意料之外,忙不迭的收手暴退,险极的避过了这猝然的一击,这一来,不由羞恼交迸,凶心陡起,就乘宇文烈掌势击空的电光石火之间,运足十二成功劲,猛挥一掌。

  这一掌,势若万钧雷霆。“轰!”然一声巨响,挟以一声闷哼。宇文烈踉跄倒退两文之外,身形摇摇欲倒,口血把蒙面巾濡湿了半截。

  长公主激动得浑身抖战,厉声道:“章定山,本公主看起来是非杀你不可了!”掌随声出,微风飒然,不带丝毫火气。

  章定山双掌一扬,倏地老脸大变,弹身疾退八尺,眼中尽是骇然之色。

  宇文烈见状,立刻知道丈母娘施展的是专破别人内力的怪掌功,他自己当初被冷罗刹带进秘宫之时,就曾在丈母娘挥手之间丧失了抵抗力。

  长公主跟踪而进,素手再度挥出。章定山幽灵似的一阵闪掠,连接交换了八个方位,身法之奇奥,惊世骇俗。

  长公主冷笑数声,招出如电。章定山凭着盖世步法,东飘西闪,乘机出招,同样快得惊人。

  双方以快打快,刹那之间,已分不出人影招式,只见两道淡烟似的幻影,追逐晃动,令人眼花缭乱,动魄惊心。

  突地,喝斥闷哼之声同时响起,人影霍然而分,只见章定山如银白须,已染了红色,白相前襟,血清斑斑。

  “撤退!”栗喝声中,章定山当先转身奔去,身法已不如来时的轻灵飘忽,其余三使者和九名手下,也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遁走。

  宇文烈连眼都直了,丈母娘的身手的确是匪夷所思。

  长公主悠然向字文烈移近数步,淡淡的道:“孩子,揭下你的面巾!”

  宇文烈心头狂震,脱口道:“不!”

  长公主迟疑了片刻,道:“回宫!”

  青衣小婢之中的两名,立即移步向山壁行去。

  宇文烈心念一转,道:“晚辈告辞!”

  长公主浅浅一笑,道:“此间谈话不便,一切回宫再说,随我来!”说着,已挪步前行。

  短短两句话,似含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力,也许,这种反应是由于他潜意识中对这丈母娘仍有尊敬之心,所以,他身不由己的也跟着挪步。

  姜瑶凤,冷罗刹,五名青衣侍女,鱼贯跟在后面。

  宇文烈一颗心忐忑不安,他想,莫非行藏已被丈母娘识破了?

  顾盼间,来到秘门之前,秘门业已洞开,原先两名小婢,左右迎候。

  长公主若有用意地回顾了宇文烈一眼,才举步走入洞径。

  宇文烈硬着头皮,慢步跨入,由于过分紧张,手心已然见汗。旧地重临,但心情截然两样,上一次是愤慨兼好奇,这一次却是惶惑和歉疚。

  工夫不大,来到上一次被长公主接见逼婚的花厅,长公主居中一坐,挥手令青衣侍女们退下,然后目注宇文烈道:“孩子,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?”

  宇文烈一听声音,知道身份败露,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。

  姜瑶凤与冷罗刹分立在长公主左右,显然还猜不透内情,只惊愕地望望长公主,又望望这自称“啖鬼客”的紫巾蒙面人。

  宇文烈横定了心,道:“前辈因何有此一问?”

  “孩子,我不勉强你,也许当初是我错了,不过,你似乎用不着掩饰行藏,一切尽可开诚布公地谈!”话极明显,指出了宇文烈的身份,冷罗刹大是激动,老脸已开始变色,姜瑶凤脸上平静如恒,只是眸光已闪露无比的幽怨。

  宇文烈手足无措,他估不到事情会演变得这般令人狼狈,他一如何应付这场面?承认,但面容见不得人,而且先前言之凿凿是代宇文烈完成诺言而来,此际改口,的确绷不起这个脸,不承认,事实上已不可能。心念之中,急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长公主毫不放松的又道:“孩子,如果你认为凤儿配你是屈辱,我做主撕毁婚约,你不必为难!”

  姜瑶凤缓缓背过身去。冷罗刹面笼寒霜。

  宇文烈心情一片混乱,再也无法维持一向的冷静,依然只吐出了一个字:“不!”

  冷罗刹终于忍不住激颤地道:“姑爷,老婆子曾经说过你若亏待小公主,老身与你拼拼命……”

  长公主面上也起了相当的变化,但仍能自制,扬手止住冷罗刹,尽量把声音放得平静,道:“孩子,说呀,说出你心中要说的话!”

  宇文烈知道已无法再装假了,变回原来的声调,颤抖着声音道:“我没有话可说!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……不能呀!”

  “什么不能?”

  “您那不肖的女婿业已死了?”

  “孩子,冷静些说,为什么这样?”

  字文烈心如油煎,神情狂乱地狂声道:“请不要迫我!”

  长公主心知有异,语气更加慈和地道:“孩子,没有人迫你,如果你承认自己的身份和地位,那你该说!”

  “比如你为何掩饰行藏,为什么谎言你已死亡!”

  “您一定要知道?”

  “当然!”

  姜瑶凤突地回过身来,目不转睛地瞪着名义上的丈夫。

  宇文烈嗖地扯落面巾。

  “呀!”三声惊呼,同时而发。

  宇文烈面孔扭曲得变了形,身躯也簌簌而抖。

  姜瑶凤双目滚泪,悲呼道:“相公,你……你……怎么回事?”

  “我从死城里逃生,但已被毁容!”

  “为了那半片禁宫之钥,你付出这样大的代价?”

  “不单是如此,还有别的理由使我冒险!”

  姜瑶凤突地转身奔入厅后,瞬间又出,手中持了那半片禁宫之钥……

  长公主骇然道:“孩子,你做什么?”

  姜瑶凤栗声道:“毁了它,不祥之物!”

  “不可,这是他牺牲的代价,也是你父亲的遗志……”

  “妈……”

  “孩子,安静,你毁了禁宫之钥,于事无济,现在考虑的只有两件事。第一,如何恢复容貌;第二,如何讨还这笔债!”

  姜瑶凤的冲动,正代表她对宇文烈情爱之切。

  宇文烈按捺住狂的情绪,怆然道:“娘子,我宇文烈永远记住这份崇高的情义……”

  “相公,你……什么意思?”

  “我……此生已不准备再以这面目见人!”

  “连我在内?”

  “请你谅解我的痛苦!”

  “相公,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,但,你是我的丈夫,一个女子终生只有一次婚礼,也只有一个丈夫!”

  “娘子,我承认以前我有这种想法,我不谅解你,现在,我请求你忘了我!”

  “你认为如此简单?”

  “这……娘子,你看我还像一个人吗?”

  “为什么不,你是我的丈夫,除此之外,我没有旁的意念。”

  宇文烈身形一个踉跄,滴下了英雄之泪。场面,感人至深。

  长公主柔声地道:“凤儿,带他去更衣憩息!”

  宇文烈怆然道:“岳母大人,小婿想就此叩别!”

  “什么,你要走?”

  “是的。小婿未了的事尚多!”

  “你承认我是岳母?”

  “是的!”

  “你这一走,不嫌太绝情?”

  宇文烈无词以对。

  姜瑶凤幽幽地道:“妈,不要逼他!”

  宇文烈望着这貌丑而心地善良的妻子,轻轻一叹道:“娘子,你不嫌我……”

  “相公,你不嫌我貌丑,于愿已足了!”

  宇文烈对长公主施了一礼,道:“您老人家请安歇!”

  “唉!好,你们去吧!”

  宇文烈随在姜瑶凤之后,离开花厅,走到曾被当作新房的内室,一脚踏入房门,迎面穿衣镜中,出现一个额有弓矢图案烙印的紫衣人。

  他像见鬼似的一震。

  “锵!”一面青铜古鉴,被一掌击成了碎片。两个青衣小婢,闻声出现门边。

  姜瑶凤若无其事地道:“把碎片收拾下去,房内所有明镜,一律拿走!”

  “是!”青衣小婢恭应一声,迅速的收拾地上碎片。

  宇文烈歉疚地道:“娘子,原谅我失礼!”

  姜瑶凤温婉地道:“不,是我的错,这些东西早该拿走!”

  另一个小婢去取案上的镜子。

  宇文烈一摆手道:“不必取走,下去吧!”

  小婢偷偷瞥了姜瑶凤一眼,恭应一声:“是!”退出房门之外。

  宇文烈在妻子姜瑶凤悉心照料之下,沐浴更衣,用膳。

  他虽是久别重逢,但却不似一般夫妻有离情可叙,积愫可倾,夫妻闺房相对,根本无话可说,彼此的心情,都有一种既微妙又尴尬的感觉。

  默坐片刻之后,姜瑶凤起身道:“相公,你早些憩息吧!”

  说完,自动转入别室。

  宇文烈心中五味杂陈,茫然的也是木然的上床安歇。

  秘室无昼夜,仅从不息的特别滴漏,指示出时辰。宇文烈得拥孤衾,彻夜不眠,心事起伏如潮,然而结果没有任何决定。

  他发觉姜瑶凤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,她有情感,有个性,也有一颗善良的心,她笃守夫妻之义,而不求夫妻之实,这是旁的女子所无法做到的。这,增加了宇文烈的内疚与不安。

  世俗所谓的美与丑,不是绝对的,外在与内涵,划分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,有的似美而实丑,有的虽丑而实美。

  一宵易过。像第一次新婚的早晨一样,夫妻双双到前堂请安。姜瑶凤奇丑而平板的面上,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。

  到了前厅,长公主业已在座。夫妻请安之后侍立。

  长公主手指桌上两块竹简,向宇文烈道:“孩子,双钥合壁,可启禁宫,这看你的造化了!”

  宇文烈一震道:“要小婿去开启禁宫?”

  “不错!”

  “小婿自始就没有存这奢望。”

  “孩子,我知道,但非你莫属!”

  宇文烈情绪不得又是强烈的激动,禁宫,这么富于诱惑的名词,然而,自己应该接受这意料之外的福缘吗?

  长公主伤感地自语道:“双钥合壁.心愿已了,夫君泉下有知,也该含笑了。”

  宇文烈心念数转之后,毅然道:“小婿不敢接受!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这不是小婿我该享有的!

  “用心可嘉,但未免娇情,我与凤儿女流之辈,虽不敢妄自匪薄,但叱咤风云,作武林砥柱。总是男儿汉的本份!”

  “可是无功受禄……”

  “孩子,你错了,你早已是秘宫的继承人!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凤儿,陪他去,双钥我已仔细参研过,上半段是秘宫总图,中段是秘宫位置,下半段是禁宫全貌,上面所注的甲骨文,我已另译成图说,不必解说也可一目了然,你俩持图说去就行了,双钥我准备毁去,以免再流入江湖,造成血劫!”

  姜瑶凤从桌上拿起另用白纸绘就的图说,递与宇文烈道:“相公,家母的话你听清楚了?”

  宇文烈无可奈何地接过来,心里有一种梦幻似的感觉。

  半片禁宫之钥在武林中掀起了滔天巨浪,现在双钥合壁,而这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,却完全属于他。他激动得双手微颤,虽然,他从未存这非分之想,但一旦获得,激动是人之常情。

  长公主又道:“死城又有高手来临,但这山腹秘宫,是不虞被发现的,你俩安心的去办事!”

  死城两字,勾起了字文到无边的仇恨,也使他记起了必灭死城的自誓。

  一月之后,便是万流归宗大会之期,如果禁宫之内真有所获,或话可以挽回中原武林覆亡的命运……得之于缘,用之于正,这未尝不是件好事,尤其丈母娘那句:“你早已是秘宫主人了,”使他祛除了大部分的顾虑。心念之中,豪兴大发,向长公主施了一礼道:“敬谢成全!”

  “孩子,不必多礼,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,你在死城的牺牲,不是空的!”

  宇文烈侧顾姜瑶凤道:“娘子,我们走!”

  就在此刻,冷罗刹疾奔入厅,向长公主道:“公主,老身有句话忘了问姑爷,请恕老身唐突!”

  “哦!你是说戚叔叔……”

  “是的!”

  “你问吧!”

  宇文烈大感错愕,抢先道:“前辈何事相询?”

  冷罗刹默然了片刻,似在抑制,但仍时带激动地道:“上次有先夫死城总管戚嵩的讯息,是姑爷亲口由小姐转传?”

  “不错!”。

  “他真的死了?”

  “是这样,他被一个叫杨丽卿的女人活埋,晚辈相遇时,仍未断气!”

  “是姑爷亲手掩埋的?”

  “这……有什么不妥?”

  “老身要证实。”

  “晚辈因另有急事,戚前辈遗体是托一位朋友掩埋的!”

  “谁?”

  “白小玲!”

  “女的?”

  “什么来历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宇文烈无言以应,直到目前为止,他还摸不清白小玲的出身来历,当下一摇头道:“不清楚!”

  冷罗刹面色一变,似不收发作的横样,吁了一口气道:“老身应该先感谢姑爷传讯之德……”

  “言重了,戚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!”

  “老身已见到外孙女柳玉蝉!”

  “哦,怎么样?”

  “我祖孙共同探墓,准备择地迁葬,谁知……”说到这里,话锋一顿,老脸皮肉牵动了数下。宇文烈一听话风不对。急道:“怎么样?”

  冷罗刹栗声道:“掘开之后,竟是一座空墓!”

  宇文烈这一惊委实非小可,脱口道:“空墓?

  “不错,是鉴定会的!”

  “这……怎么可能,难道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不成,可是,她不会骗我……”厅中的空气,顿现沉闷。

  宇文烈心念一转,道:“前辈,我定会查明这事真相!”

  冷罗刹无言地点点头。

  宇文烈心头又增加了一重负荷,这确实是他意料不及的事,戚嵩死了是自己亲眼日睹的事实,白小玲自愿代为埋葬,要自己立刻去追窃夺禁宫之钥的空空祖师,如果证明是托词,目的要使自己离开,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?

  姜瑶凤在旁催促道:“相公,先办事吧!”

  “好!”

  夫妻俩并肩而出,顾盼间,来到谷中这谷中之谷的禁宫两个浮雕大字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