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叔讲故事:天生仙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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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走蛟

  这个故事讲的是水怪,确切地说:是“蛟”。
  
  在四川、湖北等地,一直流传着“走蛟”的传说。说是“蛇大为蛟”,等那蛟长出了龙角,被人“封仙”就会化成龙了。
  
  这还是我在深圳做互联网时,去钓吹筒仔时听到的故事。
  
  每年立夏到芒种后,租一艘渔船,叫上几个朋友,去南澳的湾流处垂钓。
  
  用船上的强光灯往水面上一照,吹筒仔就成群结队地过来了,到时候把鱼钩往水里一抛,连鱼饵都不用,再往上一提,鱼钩上就挂上了一条吹筒仔。
  
  不过,拉吹筒仔的时候要小心,这玩意儿会喷墨,一不小心会被喷你一身,油渍斑斑,像套上了蒙古长袍。
  
  钓到后半夜,自有船家将那些吹筒仔洗剖干净了,清蒸、烧烤两相宜。
  
  就这么,喝点儿白酒,酒足饭饱后,吹着烈烈的海风,在船舱上抽抽烟,海聊一番,确实是一种难得的放松。
  
  喜欢这种生活的人,大抵都是热爱自由,热爱冒险,而且有一些生活阅历的人,所以在钓鱼时,也结识了许多有趣的朋友,也听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。
  
  关于水怪的故事,就是钓鱼时认识的朋友给我讲的。
  
  那个晚上,天气不太好,先是下了雨,又刮起了大风,很少有人出海。我们两个钓了会儿吹筒仔,也没有什么鱼上钩,索性让船家停靠在礁石旁,在那抽烟聊天。
  
  就聊到了水怪的话题。
  
  他说,他是江苏淮安人,家住洪泽湖边上。那里经常发洪水,每次发洪水,大家就往树上爬,往大堤上跑。
  
  有一年,洪水来的特别急,大坝决堤,直接把房子冲塌了。
  
  当时,有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还在床上睡觉,猛然就被抛到了水里。他在水里拼命挣扎,眼看着就要被浪花冲倒了,这时候身后缓缓漂过来了一截木头,他赶紧扒着木头,骑了上去。
  
  说来也怪,那洪水爆发,水里什么东西都有,一团团的菜花蛇,各种动物的尸体,水下不知道什么东西乱窜,翻起了巨大的水浪。
  
  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,都远远地避开了他,仿佛他那里藏着什么巨怪一样。
  
  小孩子灌了几口水,也没多想,就是死死抱着那一截大木头,跟着大水缓缓往前走。
  
  后来,走到了一个山坡处,身下那截大木头却猛然一弹,把他给弹到了山坡上。
  
  小孩子吓了一跳,往后看去,那木头前后挂着两盏通红的灯笼,忽明忽暗的,那根本不是什么木头,那分明是一个水怪!
  
  这种故事,其实也挺普通的,我起码听到了一打,刚想干巴巴笑几声,配合一下,那人却淡淡地说了一声:
  
  “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。当年那个八岁的孩子,就是我。”
  
  他说,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这个水怪的福气,我后来作为全省第三名考入了清华大学,毕业后分配到了国家某要害部门。
  
  因为提前了解到中国政策,所以第一批出来下海,赚到了第一桶金,后来又在公私合营时发了大财,游走在灰白之间吧,赚了好多钱,数不清的钱,
  
  我有钱又有时间,闲着没事,我就开始研究水怪。
  
  我先是聘请了好多这方面的专家,又花钱从各个渠道买资料,很快就获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。
  
  我发现,中国各个地方都有水怪,像黄河里的“铁头龙王”,长江“走蛟”,长白山天池水怪,新疆喀纳斯湖的“海皇兽”等,青海湖水怪等,都是许多目击证人,但是国家却一直在毁灭证据,绝不承认它的存在。
  
  而我当年经历的那种情况,很像湖北、四川当地流传的“走蛟”。
  
  走蛟是民间的一种说法,民间传说深山老林中潜伏了好多大蛇,这些大蛇修炼到了一定年头就变成了蛟,蛟类似于龙,只是没有角,蛟要越过龙门,头上生角后,就是龙了。
  
  这蛟龙一般在大洪水爆发时,会从山中出来,趁着天崩地裂洪水滔天之时跃过最后一道龙门,飞升成龙,就叫“走蛟”。
  
  我去湖北、四川等地实地考察过,许多洪水多发的山区,一些大型的老式石桥下,好多都倒插着一把大刀,刀约盈尺,刀尖朝下,朝着水面怒张着。
  
  这把刀是有说法的,专屠作恶的蛟龙。
  
  这蛟龙从山中出来后,是刚蜕了最后一层蛇皮,这最后一层蛇皮蜕了后,就会结出重重叠叠的一层龙鳞,在它龙鳞尚为长出来时,它会在洪水中兴风作浪,淹没房屋,颠覆小船。
  
  这斩龙刀就是要趁蛟龙龙鳞尚未长成,在它过桥时一刀将蛟龙给斩断。
  
  不过蛟龙也不傻,它知道桥下有刀,于是遇到桥后,死活不肯从桥下过,塔身子一曲,就把桥洞给堵住了,桥洞过不去水,水很快就漫过了石桥,蛟龙便从石桥上过去了。
  
  也因为蛟龙的这个习惯,造成了好多大桥排泄洪水不利,洪水危害更大。
  
  他说,这并不是传说。
  
  98年,中国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,他也组织了一直强大的队伍赶赴湖北钦州,想亲眼看看走蛟。
  
  没想到,他不仅亲眼看到了走蛟,甚至亲眼目睹了一场恐怖的捉蛟事件。
  
  荆州有座小山,小山被洪水淹了一半,山上自上到下裂开了一道几十米长、十几米宽的大裂缝。裂缝上窄下宽,大约有几十米深,最底下密密麻麻堆放着一些木头,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物的巢穴。
  
  最古怪的是,那个大裂缝中堆满了木头,足足有几十层,层层叠叠,中间露出了一个圆形通道。
  
  他身上绑着绳子,顺着通道滑了下去,他摸了摸通道处的木头和岩石,都非常光滑,上面还有一层滑溜溜黏糊糊的涎水,腥臭无比,巢穴右侧方还有一个略小一些的洞穴。
  
  这就是蛟洞。
  
  这次大洪水,果然有蛟进入了洪水中。
  
  他们确定后,就架着一艘特制的铁船顺着洪水走,顺着洪水走,一定能找到出世的蛟龙。
  
  他们沿途经过了许多石桥,好多石桥坍塌了,有的完好无损,去石桥上看了看,石桥桥面上全是淤泥,腥味浓重,桥身却是干干净净的。
  
  看来蛟龙是从这些石桥上过去了,石桥承受不住蛟龙的体重,才坍塌了。
  
  他们沿着洪水走了许久后,终于看到了蛟,但是这头蛟却被人捕捉走了。
  
  我大吃一惊:“还有人敢捕捉它?!”
  
  他点点头,说,他们顺着洪水很久后,到了一个大水湾处,以前应该是大片大片的良田,现在都成了湖泽,这个大水湾里按照一定方位,堆着好多皂荚树。
  
  队伍里懂行的人就说,不能再往前走了,前面有高人在捕蛟。
  
  他解释,走蛟时,蛟蛇最怕皂角树。因为皂荚树多刺,蛟龙刚蜕皮,皮肤很嫩,要是被刺伤了,后面就没法升天,必死无疑。
  
  几个人堆在一棵合抱的大树上,偷偷往那望去,就听见大水深处传来一阵阵呜咽声。
  
  懂行的解释,这声音是模拟的水牛叫声,蛟龙最喜食水牛,听到后就会闯过去。
  
  果然,远处的水面翻开了一个巨大的水花,水花出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那水下有东西!
  
  波浪荡开,一物踏着波浪而来,一个黑褐色的头颅在水中时隐时现,看起来有水牛般大小,接着像是撞到了什么,低低地吼叫起来,在大水里打着漩,显然非常愤怒。
  
  他有些紧张,怕蛟被困住。
  
  懂行的人却说,没事,这蛟修炼了几百年,都要成精了,啥还不懂,直接掉头走就是了!
  
  但是那头蛟却并没有掉头走,反而顺着洪水继续往前走,硬生生冲进了皂荚圈里。
  
  懂行的人也奇怪:“按说这蛟不会冲进去。那水底下布满了沾了牛尿的牛毛绳,上面绑的全是巴掌大的铁钩子,蛟一进去,铁钩子全扎进肉里,这蛟就算再有能耐,也跑不掉了!”
  
  那人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,恍然大悟:“难怪呢!你仔细看看,那蛟背上有个孩子,它要送孩子上岸,就得冲出去!”
  
  他拿起望远镜看看,那蛟背上果然背着一个孩子!
  
  他不由想起自己当年的经历,眼圈都红了,当时就拼了命,要带领众人去救那条蛟。实在没办法,最后懂行的人打昏了他,硬是把他给背了回去。
  
  这件事情,一直让他耿耿于怀。
  
  想想也是,在那种情况下,什么人能捕蛟,什么人敢捕蛟,又岂是仅仅有钱就能办到的?
  
  他说,后来,我又组建了一个救援组织,参加了04年的印尼海啸。那种百年不遇的海啸,许多深海巨怪冲出水面,那才是世界各国研究机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
  
  绝大部分海洋巨怪都生活在四五千米的海沟中,那里漆黑一片,人类的探测船根本达不到那种深度,海怪也上不来。
  
  所以第一批赶到印尼去救灾的,其实都是穿着防化服的科研人员,到了那儿拼命打捞深海巨怪的尸体,好拿到第一手的资料。
  
  所以后来印尼政府抱怨,说好多国家打着救灾的名义大肆捕捞海洋生物,说的第一个国家就是中国。
  
  在那里,我的钱就派上了用场。我有的是钱,在印尼那种腐败国家,最好的方式就是金钱开道,比国家的名义还好使。
  
  很快,我就租到了全套的军方设备,开始在近海打捞海怪尸体,很快就获得了大量的一手材料。
  
  后来,就有一个顶着中科院名义组织想和我合作,我也让他们上来了。
  
  这个组织神叨叨的,做什么都一本正经,还有大量的暗语和密码,我也装着不知道。
  
  组织中有一个年轻人,头发很长,人很严肃,背后背着一把造型古怪的剑,那把剑没有剑鞘,用杏黄色的布包裹的很严实,从来没有拿出来过,也从不离身。
  
  这个人很古怪,他不和别人说话,不笑,甚至不怎么吃东西。
  
  他只是坐在甲板上,默默地看着苍茫的大海,偶尔喝点儿酒。
  
  我们在那儿呆了二个月,大家都混熟了,临走前,我请他们喝酒,大家喝的微醺,我说起98年的事情,他们竟然还知道。
  
  他们说,他们其实没有恶意,只是想捕捉到那头蛟,给它身上放上一个监视器什么的,但是那条蛟性情太烈,在最后关头,最后竟然一头撞在了大山上,把头顶上的一根犄角给都撞断了。
  
  他就低着头使劲喝酒,他就低着头使劲吸烟,手指抖的厉害,大截大截的烟灰簌簌往下落。
  
  后来,他低声问了一声:“那个孩子呢?”
  
  那个人指了指甲板上那个沉默的少年:“就是他。”
  
  “那个蛟头上的角?”
  
  “他背上背的那个就是!”
  
  他抬起头,看看那个孩子,觉得他变成了一条龙。
  
  用沙哑的嗓音讲完这个故事后,他狠狠吸了一口烟:“天气糟透了!明天见!”
  
  后来,我还是经常去南澳钓鱼,可是一直到我离开深圳,都再也没有见过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