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，满满的长发如同纪录片中快放的镜头，从齐秦的嘴里生长出来，将他的声音整个淹没。
想象不出的剧痛让齐秦这个铁血汉子流下了眼泪。
眼泪似乎滋润了长发，又或者是嘴里的空间已经没有办法满足，齐秦的耳朵里，鼻子里都有长发缓缓生长而出。
脸眼球的边缘，也有两根长发缓缓长出。
而这一切还只是开始，在齐秦颤抖的身躯上，无数的长发从皮肤毛孔中伸出，发尖还带着血迹。
“这，这特么是怎么回事？”
王权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，齐秦根本没办法说话，黄晓龙则睁大了眼睛，傻傻的看着这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一幕。
齐秦已经无力挣扎，身体反射的颤抖间，费力的举起手指向王权，准确的来说，是指向王权手中的刮胡刀。
王权手动了动，转头看向黄晓龙，被齐秦动作惊醒的黄晓龙急忙开口。
“快给他啊，你不想看他死在这里吧。”
王权二话不说，将刮胡刀塞入齐秦手里，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。
正不知道齐秦怎么使用刮胡刀刮掉头发时，就看到齐秦虚弱的将刮胡刀放在头发生长的地上，随着他缓慢的动作，那些头发如同受惊的虫子一般，飞快的缩了回去，露出渗出鲜血的皮肤。
十几分钟过去，刮胡刀游走遍了他身上所有的地方，头发消失得无影无踪，要不是血迹犹在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。
齐秦大口的喘着粗气，因为头发的生长声音变得撕裂而沙哑：“谢谢，王队。”
“呼。”王权拿出烟，颤抖了几次才点燃：“这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不只是王权好奇，黄晓龙更加的好奇，就在刚才他和烟儿小声的交流了几句，烟儿竟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齐秦露出苦笑，摇了摇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在王权的追问下，齐秦陷入了回忆，很久之后才缓缓开口。
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，齐秦也不知道，他只记得那天出案子回去后一名同事让他帮忙，喉咙里面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，让他帮忙看看。
他也没有在意，和同事的想法一样，以为是鱼刺之类的东西。
毕竟在喉咙深处，他用手机照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东西东西，就在他打算建议同事去医院看看的时候，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在他喉咙中晃了一下。
当即齐秦让他别动，去找女同事借了一把小镊子，试了几次之后，终于夹住了那在动的东西。
本以为是什么虫子或者病变的息肉，可拉出来一看，竟然是一缕头发。
齐秦感觉到诧异的同时，还和同事开着玩笑：“哟，你是饿昏了吧，这么大把头发都没有看到？”
可随着他的动作，头发越来越长，仿佛没有底线一般，直到拉出50公分，同事才传来一声惨叫。
“痛，好痛啊。”
齐秦吓得停止了动作，同事不再喊疼，但这么长的头发露在嘴边，怎么看怎么吓人。
同事拿出剪刀，一边瞄准头发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：“先把头发剪了再去医院。帮我请个假，我这样？”
齐秦连连点头，同事这样子的确没有办法见人。
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，剪刀一去，那些头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，飞快的向着同事嘴里缩去。
头发的速度虽然快，但毕竟有几十公分长，再加上同事是从嘴边开始剪的，还是有几根头发被剪掉。
同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，整个人痛得在地上打滚，而在那细小头发被剪掉的地方，还渗出了丝丝的鲜血。
头发不见了踪影，同事仿佛恢复了正常，只有那剪落在地上的几根头发，不断的挣扎着。
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同事和齐秦对望几眼，忍不住对着一边的垃圾桶狂呕。
齐秦则用镊子将头发捡起，不断扭动的头发被包进了一张卫生纸中，齐秦打算将这怪异的头发拿去化验，可是当他走到法医化验室的时候，打开卫生纸一看，里面的头发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同事请假去了医院，忙碌的工作也让齐秦将这件事渐渐淡忘。
一直忙碌到凌晨才回家的他随便洗漱了一下，就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不知道等了多久，他突然惊醒，喉咙里面仿佛有异物一般，又涩又痒。走到卫生间一看，他竟然从自己张大的嘴里面，看到了一小簇发尖。
睡意当时被吓跑，齐秦不知所措，他想到过医院，却担心被人当成怪物，最后他想到了头发缩回去的那一刻，找出了自己的刮胡刀。
虽然不是剪刀，但依旧让那些头发缩回了不知名的地方。
第二天，带着忐忑回到警察局，他才发现，原来有很多的同事都和他一样，人有从众心理，当一群人都在用刮胡刀驱散长发时，这诡异的一幕仿佛被大家默认。
就这样，一直到今天。
王权听得张大了嘴巴：“这是鬼魂作祟？”
黄晓龙摇摇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。”
“总不能是传染病吧？”
王权习惯性的揉着太阳穴，半晌才建议道：“齐秦，我们陪你一起去医院，你总不愿意自己一直这样下去吧。”
齐秦犹豫了一下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。
警察局因为工作原因，和很多的医院都有业务往来，考虑到这件事情的特殊性，王权并没有选择大医院，而是带着齐秦去了一家专业负责内科的医院。
拿出保密条例，一名和王权沾亲的医生独自带着齐秦做了一系列的检查。
医院的检查繁琐而复杂，黄晓龙也搞不明白，一边跟着王权到处走，一边和烟儿说话。
关于这件事，惊讶的不止是王权和黄晓龙，连烟儿也惊讶莫名，因为他在齐秦的身上，并没有感觉到鬼魂的存在，这仿佛真的就是一场传染病。
直到3个小时后，王医生让几人进入办公室。
办公室的查勘架上摆满了各种透视片子，接待时一脸笑意的王医生现在面容严肃。
“齐警察，你可以在外面稍微等一下，放心，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王医生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，反而让人看起来更加不放心。
齐秦摇了摇头，没有说话，但他坚定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大家他的想法。
王医生无奈的看向王权，本想让这个本家堂哥劝劝齐秦，但王权也摇了摇头：“你就直接说吧，这里没有外人。”
王医生看看齐秦，又看看王权和黄晓龙，终于点了点头。
“权哥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，你所说的头发我并没有在病人的喉咙里面找到，但……但……。”
“但什么，你倒是说啊。”王权着急的询问。
王医生拿出木棍指着一张B超图：“你们看这是什么？”
几人的目光看了过去，但这样专业的图谁又能看出一个所以然呢。
黄晓龙看了半天，只是觉得像一个东西，不由得说了出来：“这有点像人脸。”
“人脸？”
“人脸？”
两声惊呼后，王医生点了点头：“是的，人脸。”
几人面面相觑，随后一同将目光看向了王医生，等待着他的解答。
王医生专业的指了几张图：“这样的图像一般只在即将生育的女性子宫内能够见到……。”
“靠，怀孕了？”黄晓龙惊讶的高呼。
王医生摇摇头：“要是怀孕就好办了，有些人虽然外貌特征是男性，但因为基因问题，可能会出现隐形女性特征，但他不一样。”
“怎么说呢，第一个是位置。”王医生手中的木棍在图片上画了一个圈：“这里是什么，是胃部和肺部之间，你们看，这是胃，这是肺，只是因为人头的挤压，有些变形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齐警官最近经常会胸闷气短，并且胃口变得很差。”
齐秦脸色难看的点点头。
王医生继续道：“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怀孕。第二，恐怕没有那个孕育中的孩子会只有一颗人头而没有身子的，第三，从人脸眉目的间隔和五官形成来看，我可以百分百确定，这是一颗成熟女性的头颅。
最令人感觉到奇怪的是，从胃部、肺部受挤压的情况来开，这颗人头是缓慢生长出来的，因为这两个部位都没有突然被撑开的破损。”
王医生停了下来，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齐秦，随后商讨一般看向王权：“还有你说的头发，这几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，我想要亲眼看看。”
王权轻咳了一下，捏了捏嗓子：“这个，这个还是看齐秦吧。”
齐秦点头同意，王医生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，脸上出现了一丝激动。
只是黄晓龙皱眉看着王权：“你嗓子不舒服？”
王权一愣，点头道：“是啊，一进医院就感觉到不舒服。”
黄晓龙看向王医生：“王医生，麻烦你给王队也做一个完全的检查吧。”
几人都是一愣，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表情变得十分怪异。王权的脸直接白了，声音都有些颤抖：“你，你是说我，我也可能……。”
没有等王权说完，黄晓龙沉重的点了点头。